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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台面擦得发亮后,北崎无事可干了,单独面对像孩子一样认真等待开饭的屋主又觉得难看和心虚。下午面试失败的事像鱼骨头哽在喉咙里,一想到俊美的脸会因愚蠢的结果而狰狞起来就满心的不舒服,好像自己扮演了破坏美神荣誉的恶魔角色。
“为什么不坐一会儿?”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对面的椅子,杵立在一旁的北崎似乎妨碍到了男人的视线。
北崎老实地照着做了。
“面试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不行啊,利通公司那种大公司怎么会要我这样没用的人……”
该来的还是要来,北崎不自觉地抬手摸着沉重起来的脑袋,他知道这个逃避情绪的动作在盛怒的眼睛里会是多么的愚蠢。
“是嘛?你有按照我说的意思去做吗?”
“有是有……但他们……”
“但你没有正确地回答面试人员的问题,是不是?连毕业的时间也能搞错,还抖出了简历作假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把脑子带在身上!”连珠炮般的问题明示了蕴藏已久的怒气。
“原来你全知道了呀。”北崎无趣地嘀咕了一句,既然知道了何必再来问他呢?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给你面试的人事主管是我大学里的同学,他怀疑的口气真让我感到羞耻!”慕田长声叹息,盛满怒意的凤目牢牢地盯着垂头丧气的人。
“他还责怪我怎么会推荐你这样愚蠢的家伙!”
实在很伤自尊的话啊,北崎咬住嘴唇,胆怯地抱怨了一下。
“早说过不会成功的啦……是你一定要我去的嘛。”
“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问题!他事先把问题跟我说过,我也告诉过你,你不会全忘记了我所说的吧?”
“记是记得啦,就是办不到……”
事实上的确是没有记住多少,前天的演练只留丁点的印象在脑子里,可在利通的时候北崎连这可怜的丁点也想不起来,过度的紧张让脑袋像被挖掉瓤的西瓜,只留下凉飕飕的空气。
“为什么办不到?你是不是都没有照我说的去做?!”
不干脆的回避态度让俊美的容貌更加凶神恶煞起来。
“因为那是不对的!”
“那什么是对的,你说出来啊!”
“不对就是不对,不应该骗别人的嘛,我就是笨蛋啊,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激烈的争辩起来倒让北崎把稀里糊涂的心思给弄明白了,所以也忍不住理直气壮起来。
“我知道自己无法胜任那种管理职位的,就算进去了,以后可能会更丢脸,你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呢?”
话虽是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归结到底就是软弱的个性在作崇,明知道只要好好表现一下就能被录用的,但一想到沉重的责任和因无能而被踢走的结果,他觉得还不如现在就阻止可耻下场的发生。
室内窒息般地沉寂了好久。
“我做的一切不都是在替你着想吗?是男人的话就不能害怕工作和责任!你想永远逃避下去吗?”
一针见血的责问后,被激怒的人立起一米八的高个头,像座不可撼动的铁塔一样耸立在面前。
感到羞愧的北崎只能垂下头,看向摆在桌上镀银的汤勺。
“那我回乡下好了,也许在乡下能找到合适的工作,而且也麻烦不到你。”他投降般地嗫嚅。“我已经欠你的够多了……”
这是个无法抹灭的现实,也是让他永远无法平等地对待慕田的原因之一。
“让你的母亲见识到自己儿子的无能是件有趣的事吗?!她恐怕会伤心得睡不着觉吧?你不用管有没有麻烦到我,而是你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慕田头疼似地拧紧了眉头,静默片刻又放轻了声音。
被责问的人露出要哭出来的表情,虽然他自己没有这种冲动,可是看到那双被水气包围的眼晴,任谁都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吧?
“算了,吃饭吧。”
慕田只能投降,叹气后放弃了质问,反正空着肚子的吵架也于事无补。
总算逃过劫数的北崎连忙把粥碗端到桌上,黏稠的粥液散发出挑逗食欲的香味。
慕田取过一碗,夹了几口炒蛋放在嘴里干巴巴地嚼,僵硬的脸部线条在尝到美味的晚餐后又柔和下来。
沉闷的气氛持续到晚饭后,谁也没有兴致再在容易挑起战火的话题上打转了,也许对结果本来就有所预计或者困扰在工作上的缘故,平静下来的屋主一语不发地返回了书房。
庆幸终于能混过不会被轻易饶恕的过失,而且知道自己没有被嫌麻烦的事实让北崎隐密地高兴着。
舒服地泡过澡后,他如常地窝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看搞笑的电视节目,除去经常笼罩在慕田的强势阴影下,悠闲的米虫生活还称得上幸福的,甚至电话铃响了也用不着去接,按常理来说大半是打给那位事务繁忙的总监先生。
半个钟头后,衣冠楚楚风度绝佳的男人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高档古龙水的清香,连头发也顺理得十分妥帖,完全是个走在街上会有女人故意装作跌倒来投怀送抱的同性公敌。
北崎勉强地压住嫉妒的苦涩。
“我出去一下。”用古怪的目光睨了眼把两只赤脚跷在沙发扶手上的寄住者,慕田轻声告知。
“哦。”嘴角边还挂着被无聊节目勾引出来的笑意,北崎跳下沙发,尾随着他走出客厅。
“不要看电视太晚了,你好像有点感冒,要早点睡。”
叮嘱了一句,男人未等得到回应就走向电梯间。
修长的身影终于远离视线,空气里残留着好闻的香气,北崎皱了一下鼻子,的确感到有些堵,大概是在车站吹冷风的缘故吧,不过他还是为今天的幸运暗自窃喜。
“好耶!”他忍不住叫了一声以示祝贺,随即想到这个举动傻气得要命。
第二章
“呵呵呵,真是个可爱的表情啊!你是在庆贺夫君的离开吗?薄情的家伙。”
有人正巧看到了他的笑话。
住在同层楼的小季踩着悠闲的脚步从电梯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超商纸袋。
这幢公寓楼的设计是一个楼面只设两户套间的格式,相隔精巧的电梯间,显得气派而别致,对于喜欢安静的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房型了,只是对他们活泼的邻居就太冷清了。
小季是个性格开朗的年轻人,时常笑嘻嘻的他很容易接近,和北崎从点头之交迅速升级为见面就会互相调侃的亲密朋友,而孤僻的慕田直到北崎提起才知道相邻两年多的邻居是姓什么干什么的。
“送亲爱的夫君出门后,要不要寻些野趣来尝试一下?”他阴阳怪气地促狭傻笑着的北崎。
“不要受这种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北崎红着脸喝斥对方的胡言乱语。
因大方地依赖着慕田而总是被小季笑话为被包养的“老婆”,虽然知道只是玩笑,一点也没有被伤到自尊心是不可能的,但拉下脸来生气又显得做人太没有水准。当然北崎死也不能让屋主听到这个恶心吧唧的称呼。
“去利通公司的事怎么样?”
小季还是个热情过剩的家伙,知道北崎在工作上总是不如意就一直关怀着这件事,而且常常没有条件地倾听对方的苦衷。
“你知道我年纪不小了,以前又没有做过什么可圈可点的工作,学历也不好看,要人家公司收下我这样的人还真是为难他们啊!”
北崎不无烦恼地抱怨,和面对慕田质问的强劲压力不同,小季的关心会让他产生向朋友倾述的冲动。
“哎呀,不要着急嘛,现在的就业形势不好,我们公司上个月也裁掉了不少工人啊。”小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或许过了这一阵子就会时来运转的。”
北崎苦笑着点头,其实失业不全是形势的问题,不过有人这样体贴安慰自己的滋味真是很不错。
“去我那里喝上一杯吧?”小季举起装满食物的袋子,诱惑般地在北崎面前晃来晃去,“我买了啤酒,还有乡人名店里的腌食呢。”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晚饭吃得不怎么样的馋鬼自然难以挡住美食的引诱,嘴上一个劲地推却着,但被对方的手亲热地一牵就控制不住脚步了。
在出版公司里担任部门助理的小季会住得起这样档次的公寓,完全是仰赖父母因车祸去世的赔偿金。
他的生活态度和北崎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欣赏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悠闲态度,不喜欢认真地规划人生,和随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慕田等菁英绝对是不同类型的生物,所以北崎和他相处时可以把压力全部弃至脑后。
小季的公寓虽然和慕田的同等价位,但里面就天壤之别了。由于是个乱花钱的公子哥,没有余钱来装修房子,所以还是保持着粉墙钢窗的原装配,连地板也没有铺,脏乱的环境曾让北崎大惊失色。相比起来,花了大价钱装饰的慕田公寓因有他在收拾打理,整洁舒适到可以拿来当作开发商的样板房。
两人在小季堆的乱七八糟的客厅里摆开酒局,畅所欲语彼此没有机会深入了解过的情况,譬如将来啊女友啊家庭之类的生活处境。
北崎在乡下老家曾经有过谈婚论嫁的女友,由于他没有办法安定下来,工作总是换来换去,收入也始终处于低空飞行的状态,终于被女友明美以“没有安全感,不适合当丈夫”的理由给甩了,两年来的甜甜蜜蜜全部变成了一场美丽的梦幻。
他实在弄不懂女人的心思,热恋的时候所有缺点可以赞美成优点,但稍微遇到一些实际的困难,这些缺点就马上不可饶恕。
小季的烦恼不尽相同,自诩为单身主义者的他坚守一夜情的快乐而不愿被“吊死在一棵树上”,常被人骂花心大萝卜,但他认为自己没有付出过感情,愿打愿挨就应该谈不上负不负心的,所以觉得很委屈。
“把女人供在家里就变成可怕的老虎,吞掉你所有的鲜活青春,偶尔地体贴一下,她才会是个温柔可爱的小猫,可是时间长了,要求会变得越来越多,真是麻烦极了。”
多喝了几杯后,男人开始大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