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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耳朵贴过去,果然听到伍健焦急的声音:
“林涛,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们很好,和老何聊天呢。”此时我跟老何距离很近,我看了他一眼,果然见他表情放松下来。
伍健听到我的声音,似乎也松了口气,又带上一点习惯的笑意:
“那就行。常扬那小子呢,没被修理?”
凑过来听的常扬眉毛顿时竖起。
“好了,呵呵,一场误会。我跟老何说了,不要搞别的事,他会送你们离开的,你让他听电话吧。”
老何接了电话,不一会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频频点头,言谈甚欢。
“你们厉害啊,这单委托台林撤了,费用照付。”老何挂上电话后,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说了这么一句。
11(上)
“事情弄清楚了吧,能不能麻烦给我们松松绑?”常扬没好气地说,“你们最好快点安排送我们下山,林涛病了,我们要看医生吃饭休息。”
我的精神也松懈下来,一时间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又饿又累加上病痛来袭,真有点撑不住了。
老何却没有马上答话,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站起来,离开了我们身边,往窝棚外走。
本来为我们三人打着手电的吴二也跟过去,把惊疑不定的我和常扬再次留在黑暗中。
门外那些微弱的烟头火星,远远的,在夜色里游动。
“喂!喂!”常扬又大喊了两声,没人答理。
“林涛,你还撑得住吗?我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常扬突然凑到我耳边说话。
“唔……”我的头越来越疼,“可是伍健已经……”
“哼,我不信伍健,他怎么就变得这么关心我们了?肯定另有阴谋。”常扬急急地打断我,“就算伍健真的不想闹出人命吧,但是不代表这些人一定就听他的话是吧?如果现在他们要玩阴的,伍健帮不了我们。”
他语速很快,显然这些话已经想了不少时候。
低低的声浪,带着空气的些微振动,拂过我的耳朵,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思考。
“如果伍健不来打岔,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来的时候我一直在认方向,这后面有个斜坡,我们如果能溜下去,说不定能绕回公路,天这么黑,他们想抓我们也不容易。”
这孩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以为这十万大山是森林公园?
“他们人太多,真要下手的话,恐怕我们连这窝棚都出不了。”我摇摇头。
常扬急了,小牛犊似的用力一拱我:
“总要拼一次啊!”
“你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听到动响,吴二跳进门来,打开手电射向我们。
老何也随后进来,径直走向我,把手伸到我面前。
他拿的居然是我的手机,来电显示“伍健”的名字正在闪烁。
“接电话,说话机灵点,不然……”老何斜了常扬一眼,吴二马上很配合站到常扬身边,掏出刀子。
“林涛,你们还在山上吗?老何送你们到哪里?”
我缓了缓气息,以平稳的声音回答:
“我们在山上。天太晚了,我们可能要在这儿临时住一晚,老何说现在下山不安全。”
“好,那你们自己小心,有什么事回上海再说,呵呵。”伍健的笑听起来相当愉快,“林涛,别忘了,这回你可欠我一个人情。这笔帐,我们还是要好好算算的。”
“好好好,你想怎么算都行,明天我再给你电话。”
我加重了语气说出最后一句。
啪地合上手机,老何挥拳打在我脸上。
我的闷哼和常扬的怒喝同时响起。
在猛地撞倒吴二之后,常扬一脚把电筒踢飞,窝棚里乱成一团,光影乱晃还有吴二的叫喊。但毕竟是寡不敌众,等电筒再次回到吴二手里时,常扬也被其他冲进来帮忙的汉子们紧紧扭住,一身灰土,想必身上又吃了不少亏。
“敢跟我玩花样,当我真的不敢动你们?”揪住我胸前的衣襟,老何厉声道。
我尝到嘴里腥甜的血味,硬撑着笑了一笑:
“恐怕我就是不玩花样,你也敢动我们。”
“嘿,说得不错。我老何这趟可不止接伍健一个单子,今晚你们本来就该是先出钱后出命的……”老何用力一甩手,把我丢在地上,踏住我的背。“不过我确实想不通,伍健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变了卦?”
“不要动他,欺负个病人算什么本事!我知道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要打要杀,找我!”几人压制下常扬仍然倔强地抬起头瞪着老何,但声音也已接近嘶哑。
“小子,你放心,有轮到你的时候!”
吴二恨恨地抡起地上一根木条冲过去,我被老何制住,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到常扬的样子,只听到动弹不得的常扬大吼一声,想必是硬生生受了这一棍,我心里也仿佛被狠狠抽了一下。
“哦,好戏开场了啵。”不知何时,那个绑架我们的地头蛇老大也进了窝棚,笑嘻嘻地发话,“老何,你真的想玩残这两个靓仔?不怕上海那个伍老板了咩?”
老何松开我,阴沉地对吴二说了句“看住他们”,然后再次掏出手机拨打。
我转头寻找常扬,在老何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被几个汉子放开,伏在地上,额角一片殷红,但似乎仍在喘息。
“常扬,常扬……”我努力地挪向常扬,低声喊他名字。
“我……没事……”半天,常扬终于含混地答道。
“抬起头,让我看看。”
“不用……”
“放心,他还死不了,这小子挺硬气。”吴二手里仍拿着那根木条,轻轻晃动,斜睨着我,脸上一丝残忍的笑意。
“老板,刚才跟您说的伍总的事,您查了吗?”老何的电话通了。
“……”
老何似乎犹豫了一下,又说:
“刚才,伍健跟姓林的,就是常扬身边那个,通了电话……”
“……”
“是是,是我不小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伍总那边,您多费心。”
我的心沉了下去,竟然被常扬说中,看来,伍健如今能起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老何显然还另有后台。
“MD他还是不想跟伍健撕破脸,兄弟们就帮帮忙,陪我们辛苦一宿吧。”老何向地头蛇敬了支烟。
“呵呵呵,没问题,不过这姓林的难搞喂,万一明天他又搞什么鬼呢?”
“我保证,到了明天,他不会敢再搞鬼!”老何突然转向我,森森一笑,“你用伍健做挡箭牌,最多也就拖一晚,明天我照样可以动手。你想玩花样是吧,今晚我们可以陪你玩……”
吴二在旁边也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突然有种无法描述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我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但看着老何和吴二的神情,那种扭曲的、邪恶的笑容,可以肯定,对我和常扬必然是极度可怕的经历。
我甚至后悔,没有在更早一点的时候,在常扬还没负伤的时候,同意他那个“拼一次”的提议,以为自己能拖延时间控制局面——我还教训常扬说不要把自己当成是电影里的英雄,没想到,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11(下)
我突然有种无法描述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我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但看着老何和吴二的神情,那种扭曲的、邪恶的笑容,可以肯定,对我和常扬必然是极度可怕的经历。
我甚至后悔,没有在更早一点的时候,在常扬还没负伤的时候,同意他那个“拼一次”的提议,我以为自己能控制局面拖延时间——还教训常扬说不要把自己当成是电影里的英雄,没想到,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老何,你今晚是早就想好怎么耍了吧,”地头蛇老大声音说不出的猥亵,“这两条靓仔真是上等货色来喂,今天兄弟去捉人,亲眼见他们有情有意的,啧啧。”
“嘿,你也有兴趣?挑一个?姓常那小子不错,嫩相……”
老何与吴二的笑声更放肆,窝棚里有种残忍的兴奋气氛在弥漫。
我的心却犹如落到万丈深渊,我完全明白这些人话中的含义,但那对于男人,简直是比死还要耻辱的遭遇!
“姓林的,还记得上次我到永嘉的事吧,当时你有条子撑腰,牛得很啊,我们这笔帐也该好好算算了!”吴二边笑边把手里的木条指向我,上面依稀还有血迹。
“行,你要怎么算,上次的,这次的,我都扛下了。”我咬着牙说,“你们怎么着都可以,就是不能再碰常扬。”
自从听了刚才老何与地头蛇的对话,我也知道,今晚绝不能全身而退。但是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保住常扬,不受那种对一个男人来说身心的双重摧残,尤其,他还是个孩子。
感觉身后的常扬微微一动,仍然伏在地上,也不知是否清醒。
“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老何嘿嘿一笑,蹲下来,轻轻拍打着我的脸。
手电的强光旋即射在我脸上,在电筒有限的光圈之外,人影幢幢,粗重的鼻息可闻,仿佛黑暗中的野兽,将我和常扬困在中间。
“如果你们再碰常扬一下,明天,伍健的电话,我绝对不合作——哪怕你们整死我,也休想我跟伍健说话!”我盯着老何近在咫尺的脸,忍着厌恶感觉,一字一句地说,心里毫无把握。
但可悲的是,这已经是我目前仅有的法码。
“哈,如果你能让大伙儿开心,我可以考虑暂时不碰那小子。”老何冲吴二使了个眼色,自己直起身来,坐到一块似乎可以称为板凳的大木头上。
吴二则笑着转到我身后,拿住我反绑在背上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提,双臂几乎拗断的剧痛令我差点晕厥,头上禁不住冒出冷汗——当他第一次来讨债,我已经见识过他的手上的劲力。
故意以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吴二给我松了绑。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默不作声地走到老何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跪在他的两腿之间。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羞愤、无奈、悲凉,众目睽睽之下,前所未有的强烈受辱感觉,让我浑身止不住颤抖,幸而光线太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