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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
闻声，孟寒放开了手里握着的门把，但并未回头。
“有什么话就说，我可不是独裁者！”成祁庆以为孟寒是对他今天在会议上的决定还有异议，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在一起共事了五年，孟寒立刻就明白了成祁庆的所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跟着他的这几年她对他的商业头脑只有佩服赞叹的份，哪还会有什么异议？一直以来她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一边，难道这些他至今还不明白吗？
“哦，那是我多想了。”成祁庆不以为然的调调浓眉，并且留下了话锋等待着孟寒的合理解释。
当初她在他最失意的时候选择了陪在他身边，本没有抱太多的奢望，可是呆在他身边的时间越久她却陷得越深。她甚至想以一个女人的角色陪着她而不再是秘书和助手，但终究她还是没这个福分。
孟寒眼中的忧色越积越深，终于指甲陷进皮肉的疼痛感让她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她回来了，现在在机场！”和以前所有的时候一样，她还是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边，因为她太知道这件事对于他而言的重要了。
她？毫无预兆的他的心脏一阵收紧，上一秒还在纸上写画的铅笔尖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似地，孟寒一直努力的想从成祁庆的脸上捕捉到什么，但是除了他那完美到不行的五官线条她一无所获。静默，冷然，一如他这五年的每一天一样，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要请假是吗？”他极力掩饰的声音却仍旧带着丝丝的颤抖。
孟寒嫣然一笑然后点头。
“嗯，下午可能就来不了了。”
成祁庆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了一直新铅笔，沙沙的摩擦声再次响起。
“可以啊，反正你还有一大堆的带薪休假呢。”
“你……不去见见她吗？”无论他怎么掩饰她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该有多复杂多激动，也因此聪明如她才看到了自己和他的可能几乎为零。
既然如此，不如成人之美。
成祁庆头也不抬，嘴角牵起一抹冷笑，那笑让孟寒禁不住秀美一蹙，心跟着疼了一下。
“你觉得有必要吗？”
是啊，有必要吗？孟寒低踌，如果他们注定有缘，即使分隔天涯也会在一起，哪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她猛然记起机场的那位说过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的，这个社会，没钱的话一分钟也很难生存吧？
“对了……”刚走两步孟寒又退了回来。“和张总的饭局定在晚上七点，宾华大酒店，别忘记了！”
他短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等她看清他的脸就又将头埋进了文件夹里。
“嗯，谢谢！”
是怕被她看出异样吗？孟寒讪讪的耸耸肩膀，然后小心的为他带上办公室的房门。
孟寒刚走，成祁庆便在手边的电话上按下了一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没等那边的人有所反应他率先开了口。
“阿正，跟着孟寒去机场，把她和另外一个女人的行踪告诉我，注意别让她们发现你。”
他的意思是，跟踪？电话那头的人又一秒钟的犹豫，但是坚毅的声音很快便自话筒里传了过来。
“是，我知道了。”
孟寒提着大行李箱首先踏出了电梯，跟在她身后的郭海蔷看到孟寒吃力的样子便想上去帮忙，但是孟寒却寒着一张脸打掉了她的手。
孟寒的公寓就在电梯的右手边第一间，不等郭海蔷回过神追上她她就已经通过指纹识别打开了公寓的门，转身看到还愣在电梯门口的郭海蔷，她叹气然后开口。
“你还要不要进来？”
郭海蔷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唇边扬起了两朵笑靥。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呢？”
毫不客气的挤过孟寒挡在门前的身体，率先进入屋内，郭海蔷退了鞋便兴趣盎然的打量起玄公寓的装修了。
孟寒跟在她身后关上门，看着郭海蔷雀跃的样子，眸子里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简单的考察完毕，郭海蔷回到客厅，看到孟寒红红的眸子的时候她刚到嘴边的会却又咽了回去。上前紧紧的抱住孟寒，她五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亲切感。
“对不起，对不起。”
孟寒秀眉一蹙，用手抹掉了眼角的液体，然后把郭海蔷推开。
“什么对不起？你又对不起我什么？”
知道孟寒还在责怪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郭海蔷心中既感动又愧疚。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什么都不说就忽然出国，怎么说我都该和你们说一声的。婧喜，还有冰洁。”
有些事有些人她郭海蔷刻意回避，但未必孟寒就肯让她遂愿，瞥了郭海蔷一眼，孟寒突然冷笑一声。
“我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你这样避重就轻的也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避重就轻？郭海蔷愣了一下，她怎么会不懂孟寒话里的意思？
“哈哈，让我发现了吧？”
“什么？”孟寒一愣，不知道郭海蔷又哪根筋不对了。
郭海蔷的视线停留在玄关衣架上，指着衣架上的那件男士大衣，她一副发现了恐龙化石的模样。
“被我抓住了吧？男人的痕迹，快从实招来，是不是给我们招了寝室长先生？他怎么样？是干什么的？对你好不好？是不是比你还要聪明？”
以这种方式转移话题？孟寒心底生出一股恶气。
“郭海蔷！有这个八卦功夫，你还不如告诉我你当年不辞而别的原因！你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饶了你！”
还真是难缠！郭海蔷朝孟寒做了个鬼脸。
“都有男朋友了还这么凶，小心人家不要你！”
还在推脱？孟寒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双手抱胸一副悠然的样子，眼神却是无比的犀利。
“知道了，我告诉你啦！”郭海蔷自知逃不过，只有认输。“不过我现在好累，时差还没倒过来，你先让我洗个澡休息一会好不好？我下午还要见重要的人，这副样子怎么行？我答应你一定会告诉你原因的好不好？”
看郭海蔷一副诚恳到不能再诚恳的模样，加上她的确一脸的疲惫不堪，孟寒再铁硬的心也被动摇了。
“好吧，谅你也逃不了！不过你下午要见什么人？那么重要？”
听到郭海蔷说要见重要的人，孟寒第一个便想到成祁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肯定不会是成祁庆。
郭海蔷脱掉外套也挂到了大衣架上，然后才一脸神秘的冲孟寒笑了笑。
“我的财神爷啊。”知道孟寒肯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继续解释道：“我这次其实是回来办画展的，而我下午要见的人就是我的赞助商。”
孟寒对什么赞助商可没兴趣，她关心的是郭海蔷怎么一副很快又要离开的样子？
“你还要走吗？准备在国内呆多久？”
走？郭海蔷被这个字眼弄得心脏一紧，但是在孟寒面前她还是故作轻松的一笑。
“不知道啊，画展结束了就回去了吧。”
“这么快？一个画展要多少时间？你为什么还要回去？那边有什么令你牵挂的事吗？你知不到从你无声无息的离开的那一天我们这些是怎么过来的？寝室里要面对你那空空的床铺，就连毕业典礼上你的位子也是空着的！你知不知道成祁庆当年找你都快找疯了？为了找你他几乎把阜城都翻了一遍，放下刚刚拿到手的公司不管，放掉演出不管，他没日没夜的找你，向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
“孟寒！别说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五年了，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很多事都成了曾经！但是只有她知道，那个落寞的身影曾经无数次让她心痛到从梦中醒来，可即使如此，他在梦中的呼喊还是成了这么多年支撑她走过来的唯一信念，噩梦中，只有他的呼喊让她感到安心。
孟寒怎么也不会想到郭海蔷竟然这样看待她和成祁庆的感情，都过去了？在她心里那些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吗？
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害的跟行尸走肉一般，她竟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郭海蔷，你以为你骗得了谁？你敢说……”
“孟寒，等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聊行吗？我真的很累了。”她的确累了，在她的脚踏上这一片土地的时候她多年漂泊的心就立刻赶到疲惫不堪了。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再让孟寒继续说下去，她是否还有足够的力气听下去。
不再给孟寒任何说话的机会，郭海蔷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钻进了洗手间里。
把水龙头的开关开到最大档，任瓢泼般的谁砸向自己的身体，她终于有勇气放声大哭，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水声足够淹没她的哭声。
所谓的接风宴其实没那么容易消受，尤其是郭海蔷还是一个孤身女子单刀赴会。面对一群虎狼之师的软毛硬泡，没多久她就已经应付不下来了。
“郭小姐，我于某人在敬你一杯！”尽管已经是酒嗝满腹，但是大腹便便的于总仍是兴致颇高，歪歪拽拽的端了满满一杯酒就来到了郭海蔷的面前。
眼前这些不是这次的赞助商就是曾经的主顾，郭海蔷实在是抹不开面子不喝，但是她的胃里早已是上下翻腾，头也昏沉的难受。
“于总，你的情意我领了，但是我实在……”
于总一看郭海蔷有意推辞，红胀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郭小姐！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啊！你的那个什么画现在还在我的书房里挂着呢，想当初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王总手里抢来的！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酒已经被于总送到了面前，郭海蔷只有感慨，现下的画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接下酒杯，一咬牙，她扬起脖子便灌下了肚。
“郭小姐好酒量！”于总联合其他几个男人一起起哄的鼓起掌来。
郭海蔷艰难的将嗓子眼的液体吞进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回应于总他们，胃里便一阵翻腾恶心。
“对不起！”她仓皇夺门而出，直冲冲的便往洗手间里跑。
多少年了？她在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回忆起来竟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那个时候她也喝了好多酒，甚至是不省人事，只有耳边隐约传来的他的责备声，充满了担忧，是那样的温柔。
突然撞进了一堵温热的胸膛里，郭海蔷远去的思绪顿时被拉回到了现实中。
“对不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