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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Cream还是死了,还是跟着K走了。”我不甘心,眼睛追着任樾言走向窗户的身影,“那他们之前的那些牺牲不就白费了?”
任樾言拉开窗帘,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这样低沉的空气让受过专业训练的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背对着我,他开了口:“没有白费。起码,他们都走的很安心。”
2点多钟吃过午饭之后,任樾言该走了,我跑回卧室换衣服送他。他在客厅等着,没有拒绝。
拿手机时,我留意到一条未读的微信,是早上小姨发来的:“我上班了,任樾言下午的飞机,所以我就留他给你做饭了,晚上见。”哎,如此温馨提示,我要是早看了也不会吓一跳。
走出房间,任樾言已经穿好了外套,目光在我身上一滞:“这身很适合你。”
我低头看了看他的称赞,只是一件宽松的长款浅咖啡色开衫毛衣,里面一件黑白条的内搭,被驼色格子围巾盖去大半,下面一条蓝色小脚牛仔裤,塞在白色绿边的雪地靴里。
我抬头笑道:“谢谢。”
地铁站离小姨的住处很近,大约十分钟的路程。
我一直把任樾言送到地下站里的入口。这一路上,他从没开口叫我回去,这种感觉就好像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不过想想也是,他是小姨的朋友,比我大6岁,又是个机长,这次只不过是凑巧跟师靖宇吃饭,才有机会认识的,以后还真的是天南海北,各置一方了。
进站前,任樾言终于转过身:“那我走了。”
“嗯。”我点点头,不再去猜测这次他眼睛里盛满的是什么,因为我总是猜不透。
“再见。”
“再见。”
3月的阳光慵懒地附在大气层上,偶尔探出个小脑袋,却足以令路上的行人为之一振。
蔓蔓眯起眼睛,冲暖阳灿烂一笑,抬脚迈进LA的写字楼。
LA,美国著名IT行业。自第三次科技革命以来,一路稳步前进,21世纪初一跃成为全球IT业的龙头老大。6年前,LA在中国北京、上海、深圳、广州等城市设立了多家分公司,凭借多年对中国市场的跟踪分析,今年年初年利润产值位居中国外资同行类企业第一位,一直是众多名牌高校毕业生梦寐以求的最佳职业发展地。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前台小姐亲和的微笑,让蔓蔓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原本紧紧攥着简历的右手,也渐渐舒展开来。
“您好,我叫蔓蔓,是G大管理学院的实习生。”很好,继续保持微笑,蔓蔓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顾小姐您好,我帮您向总监确认一下,请您稍等。”
“谢谢。”
蔓蔓慢慢退回到前台旁边的休息区,安静的站着。裁剪合体的宝石蓝套装,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淡淡的一层职业妆,让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显得神采奕奕。蔓蔓站在休息区的短短2分钟,就吸引了来往7位男士的目光。
“顾小姐,您久等了。何总监让您现在到3楼HRD办公室报到。祝您好运。”
“谢谢。”
进了电梯,蔓蔓才感到僵直的脊背传来的酸痛,原来她还是紧张,尽管从映在电梯内壁上那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面容里,寻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她总是那么擅长伪装,差点连自己都被骗过。
进门之前,蔓蔓收到我传来的简讯:“别担心,我在里面,何远是自己人。”
“e in!”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可何远却没有从办公桌上抬起头。
我得空赶紧朝蔓蔓一眨眼,示意她一切安好。
蔓蔓莞尔。
“何总监您好,我是G大的顾蔓。”说着,蔓蔓大方地将简历双手递给何远。
何远却压了下去,并没有核查,似乎对蔓蔓很放心。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却被蔓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劳资双方的信任就这样无形地建立起来。
发了工作牌,何远又亲自做了个简短但具体的入职培训。总结下来,百分之三十的内容是“在LA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则是在讲“企业文化”。简单地说,就是“洗脑”,让你从心底里接受并且践行某种价值观。
我们两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自然被何远忽悠的一愣一愣,顿感“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当下立志——“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何远的目光却越听越暗淡,似乎有什么东西走样了。
从办公室出来,我和蔓蔓便分开了。
LA是大企业,分工明细,做HR的不需要多面手,只要求术业有专攻。蔓蔓由于有国际金融的专业背景,直接被抽调到了薪酬管理小组,紧靠企业的核心大树。我的心理学成绩不错,再加上何远的默许,得偿所愿被分派到了招聘小组,是HR里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第一环。
我的直接主管,也就是招聘主管,是一个二十□□岁的漂亮女人——贝拉。
高高盘起的头发,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还有那张完美得像是分分钟补上的妆容,都彰显着这个女人强大的气场。
踩着5厘米的细跟高跟鞋,我有些不适应,每一步不得不踏的小心翼翼,才能勉强维持平衡。可是不穿又不行,我一米六六的身高,再加上5厘米的高跟鞋,还是矮了贝拉整整半头,而贝拉仅是LA女性员工身高的平均水平。这是一个“巨人”的王国。
正在前面走的贝拉突然停了下来,我来不及刹车,险些撞在她背上。但为什么最终还是刹住了车,我事后总结道,是被她强大的气场给震了回去。
“花解语。”贝拉转过身,语气和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连回应“嗯”的勇气都没有,只剩双眼呆呆地仰视着这位摸不清路数的女上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9点的人力资源部还不是很忙,闲散在开放办公区的同事可以将走廊上经理训斥新人的这一幕尽收眼底;再想想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便更不愿假以援手,以示“公平”。这也是LA强悍的美式企业文化之一。
贝拉在胸前交叉双臂,借着身高优势或者本身强大的气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G大人力资源管理专业的资优生,尤以管理心理学和演讲与口才专业课成绩最为突出,虽然厌恶薪酬管理与绩效管理,却还是获得了90多分的优异成绩,并且选修了汉语言文学专业,成绩依旧可圈可点。你在骄傲什么?”
“嗯?”我没有想到,贝拉不仅熟记我简历上的学生成绩,甚至连我个人喜好也了如指掌。看来年纪轻轻就坐上经理的位置是有原因的。只是……她好像对我很不友好。
不等我回答,贝拉接着道:“你很擅长考试,总能抓住老师讲课的重点,这是因为你心理学学得不错;可为人任性骄傲,随心所欲,习惯逃避问题而不是迎难而上。你在骄傲什么?”
我被呛得彻底愣住了,不争气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贝拉的话字字珠玑,好些年没有被人如此彻头彻尾地戳痛过了。这个下马威给的很结实。原本以为有何远的照顾,能安稳度过实习期,可现在情况显然不是这样,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招聘经理——贝拉。
恍惚间,我听到贝拉离开前附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外企,最严重的行为之一就是越级,我想你应该清楚。五分钟后,到会议室集合。”
贝拉的话我听明白了——不要妄想找何远帮忙,这是越级!
而蔓蔓那边,情况和我天差地别。
“蔓蔓,这是近五年LA的薪酬明细表格,包括公司基层、中层还有部分高层。规矩你懂。”HRD(主薪酬与绩效管理)办公室里,顾明远近乎宠溺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精明干练的蔓蔓。这些年,她成长的更成熟了。
“放心。”
面对这些平日只在教材案例里被一笔带过,现在却完完整整放在她手心里的核心机密,蔓蔓贪婪地吸收着,简直不想移开眼睛。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明远。
“现在,我在你面前已经是个透明人了。”顾明远移开蔓蔓手里的数据,迫使她转移注意力,“蔓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敞开心扉?”
蔓蔓笔挺的脊背突然一僵,脸上却还保持着较好的微笑:“明远,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啊。”
顾明远褐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苦涩。两年了,他们在一起两年了,他一直对蔓蔓掏心掏肺,倾其所有,哪怕只能换回她多一次的注意,多一分的微笑,他就知足得像个孩子。
可是最近,他却渐渐变得贪婪起来。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却在感情上一贫如洗,他渴望得到蔓蔓更多的关注与关心。可每一次的热切期待,回报他的总是淡淡的苦涩。蔓蔓心里有一扇门,他敲开了,却进不去。
蔓蔓起身,踮起脚尖在顾明远嘴唇上轻轻一吻,踩着7厘米的高跟鞋摇身出去了。
顾明远苦笑,她总有办法让自己甘之如饴的闭嘴。
当我推开会议室厚重的大门,才明白,贝拉的刁难才刚刚开始。
椭圆形的乳白色面试桌前,坐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大学生,不难看出是个求职者;面试桌后,HRD何远正居其中,挨着会议室大门的左手边坐着贝拉,靠里的右手边坐着一个我不认识的胖女人。
我一愣,马上意识到,迟到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五分钟前贝拉在走廊上跟我分手的时候,就是正要去面试现场,那时的时间该是刚刚好。可贝拉却故意告诉我五分钟后集合。
果真,贝拉冷静的声音穿透我的耳朵:“迟到了五分钟,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呵!多么法外开恩啊,我在心里苦笑。
何远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我低着头径直走向会议室的最里端,那里才是我的位置——贫农。可现在,我的位置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也就是说,我只能坐再靠里的那个位置——贫下农。
贝拉的提问精准凝练,难度层层递进,显得既亲和又有专业水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把那个面试者征服了。何远和那胖女人不约而同地朝她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虽然贝拉的个人素养远在平均线之下,但专业素质还是让我默默在心里给她点了三十二个赞。我只能拼命的记,只恨不能多长出几个脑袋几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