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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鹰眼一肃,她可不希望这位百般期盼的神子出什麽差错,第一位抵达族群的神子若是在还没订下血盟之时意外身死……对族群而言是一种不祥的预示。
「走吧。」白鹰发出婉约却又淡漠的好听人声,却是女性的嗓音。
三鹰继续前行,飞过那处丰饶的丛林。不久後,三座高低不齐的山峰映入眼帘,三鹰开始下落并且放缓速度,并从山峰中的缝隙穿过──落在三座山峰中心的一处平地之上,在这片土地,『伊甸』的印记就刻印在大地上,磅礴巨大的图腾让人不由得为之生畏。
印记四周有三座雕刻精致的石柱,上头正站著三位飞禽族群的长老──其中一位鹰族长老在看见白鹰到来之後,对她轻轻扬起欣慰笑容,呼唤道:「芙兰。」
「父亲。」芙兰恭敬地尊称那羽色白灰交错的父亲,然後下落在伊甸的印记外头树木上,目光却好奇的盯著印记中心躺卧其中的神子……奇异的是,这位神子周身都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所困绑,却不像是被捕捉,而像是那些藤蔓自主式的在保护他似的……是位男性的神子,这让芙兰在心中叹息。
……终於,轮到自己为族群奉献了吗?
要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躯体与意志,全心奉献给这位陌生神子……
另外两位长老各自带别不同的飞禽族,分别是夜枭族的猫头鹰与灵鹊族的喜鹊,还有雪鹰族的海东青……也就是芙兰的父亲……其实也不能算是父亲,应该是养育她的长辈,只是尊称「父亲」而已。
「这一次我们飞禽族终於迎来了神子,但这位神子似乎受伤颇重,滚落大河中被族人发现,好在他身上的藤蔓让他能在水中漂浮并且减缓和水的冲击,让他不至於在昏迷时溺死……但我们怎样也无法让藤蔓从他身上扯开,伤势是治好了大半,但看样子苏醒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就由芙兰你负责照顾神子大人吧,务必请他留在飞禽族内,让他带领我们重归辉煌!」雪鹰族的长老激动万分,然而芙兰只是淡淡应答,似乎不觉这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清冷淡漠,彷佛没有什麽事能让她操烦的。
但谁又知道,她其实只能用这种方式掩饰对自己无能选择命运的哀伤呢?
只希望,这位神子能够真心待她就好……其他的,她们这些兽人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能遇上一位真心的神子是最好,若是滥情……她们也只能默默承受心伤了。
□
余年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一样,他根据植物的指引逃开蛇族的追迹,虽然能听见黑夜中磅礴的溪流声,却因为黑暗而误墬溪中,在跌落之时,自己似乎攀上了某种植物的藤蔓,却仍旧无法避免自己被那湍急河水卷入的命运。
但在最後一刻,那始终没有变化的技能等级也许是因为危机,使他在瞬间突破了技能等级,让原本能够与植物对话的能力进化更加亲近植物,并能够操控植物的能力──
手中扯落的藤蔓疯狂生长并将自己牢牢保护著,避免他被河流灭顶、避免他撞上河中大石而内伤──这是他在昏迷前最後的意念。
『活下去!』不为了谁,只为了自己!
然後不知过了许久,他才逐渐慢慢清醒,从自己身上的乾燥看来,他似乎已经离开了溪流?雀鸟的声音似乎就近在呎尺,然後有一抹温暖的力量,轻触著自己的脸庞……有粗糙的感觉以及植物的清香。
『你还好吗?』
虽然没有真正地听见声音,但是余年却明白这个声音夹带来的温柔情感,那是植物的声音……
(身体很累……这里是?)余年熟悉的意念回答植物的问话,然後虚弱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用木板与乾草搭建起来的木屋,作工粗犷豪放,其中有不少鸟羽制成的装饰,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凛冽却同时拥有女性的柔软感……这似乎是,某位女性的房间?
『这里是飞禽族的地盘。』那不知何时从窗外探进的细小树枝给了余年答案,似乎是因为技能等级提升的缘故,他比过去更能够清晰地与植物沟通。
(飞禽族?)余年一愣,想起先前伊甸印记带来的知识里头知道有陆海空三系的兽人,但是当时他们班级的飞机坠落在丛林的时候,也仅仅是接触到蛇族的兽人而已……想到那些蛇人以及不知如何了的女孩们,余年心里其实很复杂。
但却不会忘了,那时不知道是谁将他推出队伍,而差点就要被蛇人杀死的记忆……狠毒的女人们。
余年在心中感叹,却又忍不住想起他偷偷爱慕著的那位女孩,如今过的好吗?会不会也沦落成蛇族的俘虏?又或是成了这片蛮荒乐园的一具枯骨呢?
他想了想,记起伊甸印记中提到的,神子(游戏者)可以跟族群签订血盟契约的事情,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生存任务进行至阶段二,达成以下任三条任务条件方可完成。
任务达成条件之一:在荒兽乐园存活30天,目前天数2/30;
任务达成条件之二:与兽人种族签订血盟契约,飞禽族友好值:25%;
任务达成条件之三:屠杀100位兽人,进度:0/100;
任务达成条件之四:抹杀30位人类游戏者,进度:0/30。
达成任三项即完成任务,将奖励特殊道具,任务时间以条件一的日期为准──任务失败者,抹杀。』
如果这个飞禽族群没有与神子签订契约,那他是否可以藉此完成条件二,到时在条件一完成之前,在抹杀任何100位兽人或30位人类就能完成任务,活下去了呢……杀人啊,说起来他还是不太习惯呢,但男人总是心里有那麽一丝血性存在,这片无法规的乐园国度无疑是加强了这份深藏的暴虐。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那些他保护在背後的女同学都可以把他推出去了,那他还有什麽不能做的事情?
只是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就又想到伏语蝶……她一定不敢动手吧?
这几番联想,自然可以预见伏语蝶可能已经死亡的事实,让余年心抽痛不已,万般後悔自己为什麽不在毕业旅行那时候,赶快告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就好了?才不会突留遗憾……
余年还不知道,幸运的语蝶被夜影豹族的阿穆尔捡了回去,在阿穆尔专注真挚的追求下,嫁给一位乐园中的黑豹兽人为妻,并且放弃回去地球的机会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一但错过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或许这两位平常没什麽交集的同班同学还会再有见面的一天,但是敌是友还不知道。
也就在此时,木屋外头传来翼翅拍打的声音,听那展翼的颤动声,来者似乎是一位大型的鸟类。余年不敢大意,眉头紧皱,直勾勾地看著木门──
「咿呀」一声,木门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穿著雪白轻装,白发黑眸,年约23、24岁的年轻女子。女子的气质冷冽高傲,神情淡然却给人一种飘逸出尘感,就像一位落入凡尘却骄傲如昔的仙姬……余年承认自己在瞬间就看傻了眼,没想到兽人之中也有这般美丽的存在?
只是女子的耳朵处却是一对雪白的羽耳,但这只替她的美好更添了一丝神秘。那张佼好秀丽的脸庞,正因为看见他转醒而微露讶异。
「神子大人,您醒来了?」芙兰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但表面上仍旧淡然,她不是无情,只是感情波动并不强烈,却可以从她的言语中听出她的紧绷紧张,还有那丝毫不掩饰的恭敬……这点让余年稍微松了口气,虽然他听不懂言语,但至少她言语中的恭敬是真实的,这样她们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吧?
余年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他从以前就是担当班上跟学校一些重要事务的主办人,虽然见过的风浪不多,但比起一些寻常学生却是沉稳许多,尽管这分上位者的气势在芙兰眼中还稍嫌稚嫩,但至少不是什麽轻浮暴虐的存在。
而芙兰看见余年眼中的茫然,自然也知道他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便朝著他轻轻点头表达善意,迳自走至他的床边,探出洁白的玉手抚上他的额心……
「嗯,退烧了……」芙兰松了口气,这段时间这位神子大人总是烧了又退,退了又烧,现在能够清醒,想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芙兰将手中的提篮放下,拿出一条湿布温柔地替余年擦拭脸庞,尽管神情淡然,却因为余年直勾勾的注视而慢慢红了脸庞。
……毕竟是美女,是人都会多看几眼的,尤其是当余年看腻了班上女生那些浓妆豔抹的容貌後,这样天然地美好总是特别美丽的……当然最後不免又想起伏语蝶,心里又疼了一下,但他知道……在语蝶生死未明的现在,无力的他怕是什麽都不能作,那还不如好好壮大自己的势力,如果她还活著,有机会他一定会要将他未能说出口的话告诉她。
「……余年。」余年忍不住对专心服侍他的芙兰说出自己名字,享受一位美女服务自己是一件很爽的事,不过他或多或少还是会觉得尴尬跟不好意思,但在语言不通的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慢慢熟悉对方的语言了。
芙兰一愣,却不能理解余年在说什麽。
「……咦连?」
余年指了指自己,又重述了几次,但兽人别扭的口音实在很难将中文说得精准,最後他得退而求其次,只单称自己一字「年」。
「连。」芙兰有些好奇的指指他,不过又叫错了。
「年。」余年很有耐心的纠正,而这一次芙兰终於说对了,让他满意的点点头,而芙兰那淡漠的脸庞也因为这番短暂的交流而浮上可爱红晕,那犹如春花绽放的美丽风情一时间竟让余年看傻了眼。
「芙兰。」芙兰指著自己,又指指他,「年。」
余年点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这位飞禽兽人叫做「芙兰」吗?很温柔的名字,就不知道兽化後是什麽模样……或许,这里将是他真正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