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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族族长阿穆尔呀……事到如今虎族失去了族长与神子大人,早已是败者族群,我们可以将圣地交予豹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长老咽了口唾沫,在眼前那些凶残的豹子残冷的目光下将虎族虚弱的条件说了出来,「我希望,贵族神子能够迎娶我方虎族……」
「屠村。」长老话语还没说完,阿穆尔就猜到他要说什麽了,当下眼一抽,豹尾巴炸毛,残暴地丢下一句话语就要转头离开。
「……丈夫──阿穆尔大人请等等!您不能没询问过神子就自行下决定呀!娶夫这件事,其他丈夫是没有权力干涉神子决定的您不可能不知道吧?」长老急急忙忙的想要冲上前,却给突然挡下他的豹族给拦住了去路。
而就在此刻,阿穆尔听见熟悉好友惊慌失措,由远而近的尖喊声:「阿穆尔你等一下──先前屠村啊!!」
督利早在阿穆尔前往虎族时就想一同跟来了,虽然说每支族群在败亡时几乎都会对胜者族群提出这种要求,希望族中有人能成为神子的妻子或丈夫,每天吹吹枕边风什麽的都好,为的就是让族群能够再度崛起……而寻常的神子与伴侣间,确实是由神子占了绝大多数的主动地位,伴侣是无法替神子作出决定的。
可阿穆尔和豹族神子语蝶完全不能用过去的常理来判断,仅因他们已经彼此宣示互为对等存在,赋予了彼此相对等的权能──在他们俩人之中,没有高与低,只有互助辅佐与相爱这样的唯一存在……
所以阿穆尔完全可以自主决定,督利就怕这位占有欲极其可怕的好友会说出这种话……妈呀,要是他晚了个两步抵达,他血脉里另一半的族群不就被杀光光啦?!
好在督利在族里名望仅次於阿穆尔与贝塔丝,见他到来,族人恭敬地退让出一条路来,让他直奔上前揽住阿穆尔的肩头,却是给阿穆尔先前那句「屠村」,把这个面容粗犷的大汉吓得一脸苍白。
「阿穆尔,看在虎族是我父系血统的族群,先别急著屠村,让我来劝劝他们吧?」督利虽然知道自己的血统介於豹族与虎族之间,而虎族却始终不肯接受自己,只有母亲的豹族毫无条件的接纳自己的存在,但……他或多或少,还是对虎族存有依恋,虽然他的父亲不知道是谁……
阿穆尔睨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但是督利可以从豹爷那猛甩地的豹尾巴中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叹了口气,他乾脆直接抬手扯开豹爷颈部的衣装长衣领,露出那戴上誓约之环後得来的冠纹印记──
虎族长老们在看见该印後,猛地倒抽口气,瞪大了虎目,眼里满是震惊跟绝望……
方才说要豹族神子娶虎族丈夫的那位长老抖著声,不可置信的开口:「靠……传说中的『王者冠纹』真的存在吗?那是要神子宣示赋予的唯一对等权能者啊!而且神子还必须放弃回到天上界的机会,才会出现的王者冠纹啊!」
随著虎族长老的惊呼,馀下正躲在虎族里的虎族人们各个是震惊不已,完全没料想到夜影豹族竟然拥有了那样尊宠的冠纹存在……
阿穆尔的颈上冠纹之特殊,语蝶是不明白的,族里也没有人告诉她,但大夥却因此更喜欢她,全因她在婚礼血誓那时,对他们的族长做出了彼此臣服的姿态,自此,俩人再无地位高低之分,而是绝对平等的存在──
那是一种尊重,却不是软弱的屈服。
语蝶在不知不觉中,就将与自己相同的权力赋予阿穆尔。
寻常神子迎娶兽人,在套下誓约之环时,环圈会在颈上留下单调的一字环印,那是犹如被束缚的宠物般的环印,只有在神子宣示永远留在地上界,并只愿单独与一位丈夫或妻子共同行使职责时,普通的黑色环印就会改为如同王冠般复杂妖异的冠纹……
传说,得到王者冠纹的族群将会踏上另一个巅峰,在得到神子眷爱的同时也会得到神灵的眷顾,而得到冠纹的那个人……据说也会得到与神灵接触的机会。
虎族长老无力的软腿跪倒在地,只因这代表虎族是注定依附在豹族之下了,而且也失去了得到神子青睐的权力……天啊,对等权能者,这表示阿穆尔绝对拥有足够的权力决定他们族群的存亡呀……
「欸欸欸,虎族长老呀,你别那麽颓废嘛,虽然咱们家豹族的神子只眷恋阿穆尔一个人,可阿穆尔也不是什麽残暴的人,只要你们不要再提要神子娶夫的事情了……因为咱家的神子可是『嫁』过来的哩──你们是别想打我族神子的主意了,而且我族神子是个很棒的女人,料想她也不会放任阿穆尔对你们苛刻的啦!」督利如此安慰道,而也许是知道他拥有一半虎族血统,长老虽然还有些惶恐不安,却还是稍稍有被安抚的感觉。
『嫁』……真好,竟然有神子愿意嫁给这只面瘫豹……虎族长老面露复杂的看著阿穆尔,万般後悔为什麽那位神子遇上的不是虎族呢?呜呜呜……
「可,四年前拉西奥族长彻底羞辱过你们豹族,豹族能保证不会完全抹灭虎族吗?」
豹大爷又想到语蝶说喜欢毛茸茸的耳朵尾巴的事情,忍不住又上火了……
冷哼了声,豹大爷那双蓝眸冷酷地扫过那些正等待他给予回应的虎族人,想到语蝶虽然被他禁止只能喜欢豹族的耳朵尾巴,但要是这些虎族人出现在她眼前,她会不会又两眼发光的直嚷著要摸摸?
……想到就不爽。
漫长的沉默是种变相的煎熬,让那些虎族人大气不敢喘息,而豹族人也静待豹大爷的最後宣判──
算了,以族群大义为重……只准蝶摸母的就好了。
豹大爷终於冷酷开口了:「虽然拉西奥在四年前当著我族的面和狮族一同羞辱我,把我当众开膛剖腹,还捏断我三节肠子,踩了我尾巴十七脚跟踢了豹爷我的脑袋四次、嘲笑我的耳朵……不过我已经报仇了,而豹族也确实需要扩展战力以因应未来的战役,蝶也不会放任我抹杀你们,所以虎族可以放心的归降,豹族必不会苛待你们。」
……阿穆尔,你到底是有多记仇呀?为什麽连被踢头跟踩尾的次数都记得那麽清楚?
督利冒著冷汗想著,虎族长老更是吓得满脸瀑布汗。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然後就在随後,虎族长老无奈之下,只好带著阿穆尔前往族中圣地进行占领,而就在占领完毕,正在与虎族长老和督利商讨虎族的未来时,却有族人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阿穆尔大人不、不好了!蝶大人、蝶大人被蛟蛇族的人抓走了!」
明明早先时分才得到连夜赶来虎族的豹族人传讯,说有一位神子从蛇族叛逃而出带来了蛇族的情报,为了查探的族人还未归来,却得到这个残酷消息?
「什麽?!这是怎麽一回事?!」督利快一步出声,然後强挡下阿穆尔就要冲出去直接暴力拎起族人的举动──在这个时候,他这个领导者不能在外族人面前先自乱阵脚啊!
「咳咳……昨天晚上蝶大人见了一位前来投降的女性神子……」豹族人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聊到那一位让蝶大人惊喜万分,应该是认识的旧友神子时,阿穆尔马上就猜到了来人身分……
能够让现在的语蝶这般在乎的,就是在天上界时,那个表面上跟语蝶很好而蝶还傻傻的如此以为,私底下却是害语蝶被别人排斥的主因──那个,小夏,夏诗秋吗?!
「半夜时分,守在蝶大人营帐外头的伊莲发现蝶大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作梦间一直叫嚷,进去查探後发现她不知何时被小指大小的小毒蛇们包围,腿上也被咬了……然後,蝶大人醒来後,却开始攻击其他族人──大家不敢伤她,再加上她身上有伤,最後只好眼睁睁地看著她被蛟蛇族的人带走……很多族人都因此受了重伤,只有、只有伊莲追了上去,可伊莲也中毒一起被蛇族带走了……」
碰的一声闷响,竟是阿穆尔一拳重重击在与虎族商讨事宜的石穴中,震出了可怕的裂痕──让所有人都惊惧不已。
但真正让人惊恐的,还是阿穆尔明明无情却又阴森如魔般的诡谲神情……
「那个女人呢?」森冷的嗓音让传讯豹族人有些傻愣,未曾见过这样压抑著狂怒的族长,他片刻後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应。
「也被蛇族带走了……但是她留给我们的蛇族资料却都是真的,这点族人都已经证实了,可蝶大人已经被带到蛇族部落的深处,单凭我们无法闯进去……」
「督利,你留在这里当族长吧。」阿穆尔突然冒出一句话,却让督利和虎族长老惊呼出声。
「欸?!阿穆尔你要让我一个豹族人当虎族族长?……呃,你是想说我是虎豹双血统吗?」督利和虎族长老互视了一眼,却看到长老眼里的淡淡哀求,也许对虎族来说,拥有一半虎族血统的督利还比一位豹族人来得信任吧?
「虎族现在也不能出战,精英都被我杀得彻底了,你就留在这安顿虎族吧,到时候我把蝶救回来之後,我让她亲自主持你和我妹妹的婚礼。」阿穆尔刻意强调了“我妹妹”这三个字,他知道督利一直在乎自己跟贝塔丝的身分差距,尽管没有实际的表现出来,但是他一个混血种,拿什麽身分来跟曾为族长的贝塔丝在一起?更别提迎娶了……族里那麽多强悍的战士,每一个都比他还有资格。
毕竟,督利一直很在乎自己的混血……
「真、真的?!」督利隐约猜到阿穆尔的意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阿穆尔是给他一个拥有权力地位的机会啊!
「我知道了,虎族就交给我吧,你赶快去救蝶大人吧!一定、一定,要把蝶大人完好无缺的救出来啊!」
「……去蛇族屠村吧。」阿穆尔残冷的说著,然後开始留下一半族人支援督利,剩於一半则跟著他前往蛇族──
「阿穆尔……你到底是有多想屠村啊?」督利看著远方绝尘而去的豹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