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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奉氏的养女,血缘很稀薄、地位很渺小,你不会以为我该知道奉氏核心的决策是怎么运作的吧?
你现在是奉氏的厨师,同时也是役女,对吧?
我现在的职业是管家,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即使被奉静江力保得以学习奉氏厨艺,你仍然不被奉氏承认?不能以奉氏的名号出来当厨师,于是你只好当管家?!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最近找到一个叫奉姁的女厨师,打算找她比试厨艺。她是奉氏役女,也是未来奉主侯选人,对吧?
嗯。(很迟疑的点头,接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虽然很快收敛,但仍被捕捉到。)
你笑什么?
奉姁她……不只是未来奉主的角逐者之一,同时,她也是奉如意的亲侄女。这层关系,你似乎不知道的样子呢。
什么!
电脑开机之后,奉姎登入MSN,发现在这个深夜时刻,网上竟然热闹得紧,每颗代表上线的人头都亮晃晃的,像正午的太阳一样精神百倍,发言踊跃得不得了。
真不可思议!对奉氏人而言,“早睡早起”既是奉家必须尊奉的生活公约,同时也是早已养成的生活习惯。可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怎么几乎都在?!莫非约好了同时失眠?
她虽然上线却没有发言,因为没有打字交谈的欲望,只静静的看着大家在聊什么 。发现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奉姁钓到金龟、当上贵妇之后的未来人生幻想完毕。
原来奉姁将要陪着某位看起来很白马的男士参加宴会,众姐妹们知晓之后,三十六计全部出笼,在热烈分析完那名白马的条件,以及奉姁平凡的本色之后,认为做人不该好高骛远,太高不可攀的宝马就别妄想了。集思广益之后的结论是:奉姁一定要趁这难得的机会,用力的乱枪打鸟、四处放电,若是不小心打到一支眼睛出问题的,那她就赚到了。
虽然心情仍然很沉重,但这些天马行空、乱七八糟、且毫无逻辑的讨论,还是让她笑了。
鼠标的箭头无意议的绕在“奉姁”这个名字上画圈圈。不知道小姁会不会被秋芷琳缠上?
“要把自己藏好哪,小姁。以及,各位,不要被上一辈的恩怨给波及到了。”她轻轻说着。
当秋芷琳变得愈来愈像奉如意,那么秋家就再也不容忽视。
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你打算以韬光养晦当作处世态度,就真的能与世无涉除非,你再无被关注的价值。
第八章
“我长得像奉静言,是吗?”他问。
她想一下,承认。“某部分。”
“介意我问他的事吗?”
“说介意,你就不会问了吗?”
“我……可能还是会千方百计的问出来。”李从谨老实说道。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呢?奉姎努力克制想揉揉额角的冲动,低声道:“其实没有必要。因为你这一生也许都不会见到他,知道了他的事,又有什么用呢?”
“你怎么知道我见不到?如果我追求到你,日后论及婚嫁,总要拜见你的家人。而奉静言是你目前唯一的家人,我该拜见他的。”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奉姎一时无言以对,无声噎住,额角冒汗……心中暗向祈祷不要脸红!不要脸红!千万不要脸红!
他的表情理所当然、口气太一本正经,让她想声讨他的胡说八道都显得那么气弱,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她才是有理的一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告知他任何有关奉家的事,甚至不应该坐在这里,一副打算和他长谈的架势……
但是,她早已经答应了他,答应他谈谈两人的事天晓得他、她两个人,会有什么共同的事可谈……奉姎在心底里唾弃自己的自欺欺人,可是,她现在已经无法理智思考了,只能以这种想法来使自己气壮一些。毕竟她实在是太紧张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坐立难安什么,就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很不自在。
“我希望知道奉静言的事。不过,在谈他之前,先来谈谈我们吧。”
“我……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很虚弱的声音,谈这个,比叫她谈谈奉静言更加艰难,她好想走开……
李从谨一直密切观察着她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所以当她看到她力持镇定表象下的局促不安,这令他突然放松了下来要知道,在等待与她会谈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其实是非常紧张的,可是看到奉姎比他更紧张的神态,竟奇异地舒缓了他的紧张,一颗没有着落的心,缓缓定下了。他太在意她,生怕他的存在对奉姎而言代表着困扰,担忧他的情意只会令她感到厌烦。
而现在,他觉得好多了。心中悄悄升起一股希望的情绪,像煮沸的开水不停地鼓噪,向上冒涌,一路涌上了他的喉咙,由不得他再以缄默传递着对她的情意,不能让两人之间的一切再暧昧下去。毕竟他只是个成日闷闷在数字堆里锱铢必较的会计师,讲求的是以事实说话;不是创作家,不具备那种无须言语便能意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特异功能。
所以他必须让她知道!他必须说出来,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
“我们有必须好谈的事。”他笑了下,但很快收敛,非常诚恳的看着她道:“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要正式的跟你说:奉姎,我喜欢你。”
“你”他说了!他直的说了!天……
“奉姎,我想追求你。”他又道。
“你、你……别说了!”她很气弱的低吼。求天也没用,那只好祈求地上突然裂出个洞让她躲下去,所以她低头,死命低头,她在找洞!
“请试着接受我的追求,好吗?”
“李从谨!不要再说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好叫他闭嘴。
“这是必须要说的,因为我要对自己诚实、对你坦承,我说的,都是我心中最渴望的。”李从谨轻轻伸手盖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发现她的手微微抖着,有些瑟缩,不禁苦笑道:“不要害怕,奉姎,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这并不是世界末日,请不要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
“我、我才没有害怕!我也不惊恐!我只是在惊讶惊讶你怎么可以把这、这、这种话说得这么轻易!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喜欢,这根本是太轻率了!“她瞪着他一眼,又别开。
“不,喜欢一个人并不容易。至少,我活了快二十九年,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样喜欢上别人,还陷入得这么快。我甚至还不了解你,就喜欢上你,这对我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但这并不是轻率。李从谨轻轻将她的手掌握起,以两只手掌包容,发现她的手指很僵,肌肉紧绷,但并没有抗拒他的接近,于是握得更加坚定,像是今生都不再放开。然后接着道:“以前,我以为是所谓的感情,是长期相处下来,自然而然的熟悉了,欣赏她的优点,所以交往;了解她有所缺点,确定能包容,学得那缺点对于两人共同生活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之后,就会考虑结婚的可能。到这个阶段,会接着评估彼此的价值观、金钱观、子女教育观等等的有没有分岐的太严重,若没有,这一生,大概就这么定下来了。”说完笑了笑,道:“很世俗对吧?跟全天下那些把生活过得庸庸碌碌的人相同,说是谈感情,不如说是很现实的选择结婚对象。法律上把另一半称作‘配偶,解释起来,不就是把合适的相处对象吗?而这,似乎与爱情无关,我以为是我这一生也会这样过完,你知道,我这个很平凡,也很无趣,我甚至说不出自己有什么特长或兴趣,我也没有其他男人那样的雄心壮志,满脑子幻想着创造辉煌的事业王国,将世界踩在脚底下的白日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份份踏踏实实的将每天该做的事给做完做好。”
奉姎觉得心口庥麻的,不知道是因为生平第一次被告白的关系,还是右手被包握住的关系,还是因为这个以非常虔诚的姿态握住她手的男人,正浓浓密密的向他传达着情意。那情意丝丝缠缠向她心口包围,环绕成茧,当她猛然发觉时,已然困宥其中,无处可逃……
其实,不是不能逃开的,她当然可以恶狠狠的拒绝,将眼下的一切打碎,那么所有紧张、尴尬、不自在之类的情绪,都会立即化为飞烟消失不见。
但,她没有办法这样做。是不敢,也不能。因为他的表情是那样慎重,显得小心翼翼;像是怕被拒绝,似乎也肯定会被拒绝,甚至是被奚落,已经做好被伤害的准备,却又希望所有最糟的结果不会真的出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解读出他的心思,而她的心也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冷硬。她无法狠心伤害把一颗心捧到她面前,由着她接受或者摔碎的李从谨,她虽然习惯拒绝,却从不轻践别人的真心。
“奉姎,我虽然平凡,可是却没有我想像中的安于平凡。因为,现在,我想追求你,想要爱情。我开始介意起身份斑点上的配偶栏的名字如果不是写下‘奉姎’两个字,那该怎么办?再也不会有其他名字了。如果不是你,那它只能是空白就像我今后如果没有你的人生。”
“李从谨……”她希望他不说了,不要挟着这么浓重的情意说出她无法负荷的言语,她不要再听到,希望他住口。但是……却像得了失语症似的,除了叫出他的名字外,其它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感情太浓,讲的话太甜,冒汗的手心召示着对她可能拒绝的不安。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把他全副心思都呈现在她眼前,让她眼花缭乱、胸口紧缩,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她是个对情感的施与受都缺乏认知的孤儿,对于陌生的爱情更是彻底的菜鸟一只,她怎么承受得住这突然朝她迎面狂袭冲击而来的情意!?
而他,对于还没有开始的未来,为什么竟能在这个时候承诺?一副信誓旦旦、永永远远的样子?!
“你还不了解我,我们还没开始,你怎么就可以想到婚姻,就把我想进你未来的人生里……”她终于能很困难的发出声音时,以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