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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小步,双手环上我的肩将我带入他的怀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在他的胸膛,以前从未有过。我抬手环上他的背,往他的胸膛蹭了蹭。
苍弦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日后出远门要告诉我,不然你突然不见我很是担心。”
我抿唇点头,应了声“嗯。”
他轻抚着我的头,柔声道:“你给我说说,这三个月你都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闭着眼睛,微微携了笑,告诉他我这三个月的所见所闻,“我去了一趟皇宫,结识了一只小灰鼠,他叫小仓,笨笨的很是讨人喜欢,在宫中那段时间,我吃过了天下间的美味佳肴……”
我倚在他的怀里,一件一件地告诉他,他一边认真地听我说一边回应我。当我说到遇到墨晨的时候,他身上的温度便渐渐变冷了。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他。
苍弦的怀抱很是舒服,舒服到我不想离开。但是一开始便知道,这是邢鬼给我制造的幻境。哪怕知道这是假的,我还是情愿留在这幻境之中,因为这里有我朝思墓想的苍弦。
我紧了紧环住苍弦的手,只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幻境终究不是现实,苍弦的身子在慢慢消失,而我最后拥抱的不过是无形的空气。悬崖在我的眼前慢慢消失,眼前被红光渲染,我依旧闭上眼睛,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便又回到了那片林子。
“你终是没把自己骗过去。”空气中回荡的是邢鬼的声音。
我闭了闭眼眸,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流过我的脸颊,那是我的眼泪,我的眼泪太廉价,竟流得这般毫无价值,不过是一个幻境罢了,也让我流下了五百年来积累的眼泪。
邢鬼再次扇了扇羽翼,几片红羽再次向我飞来,我没有伸手去接,几片红羽便悬浮在我的面前。
“杀一个只与你相识才一个多月的墨晨,便可以换来与苍弦永生永世的相守,如此算来,你并没有亏损什么。”
我握紧了双拳,指甲嵌入手掌也毫无痛感,“你根本就不知何为情义。”
“情义?”他不屑,“你本是妖,又何来情义?”
顿了顿,他继续肆无忌惮地说:“千般万般讨好人的狐狸精最后想要的不过是一颗人心,受恩于他人的蛇妖堪堪只会恩将仇报,披上羊皮的狼精亦不过是为了那羊圈里的美味,而你比之于他们一众,又有何分别?”
我出手拍掉在眼前晃来晃去着实碍眼的红羽,那几片红羽便掉落在地化作一缕红烟,“莫要自以为是,若道世间所有的妖都如你所想的那般,那你就错了。”最起码,我不是。
“墨晨我不会杀,就算我与他从未相识,亦不会。苍弦我会自己找,十年也好,百年也罢,终会有找到的一天,用不着你用卑鄙的手段帮我。”
“说这话,你是要后悔的。”
我转身,提步要走,最后停下来,回了他一句,“世间没有可后悔的事,倘若一开始便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又何来后悔之说。”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原路折返,走得十分潇洒,就如我所说,我不会后悔。
借着今夜的月华,我踩着枯枝落叶,拨开缠绕的枝桠,这路实在不好走,走到一半,突然觉得怪怪的。停下了脚步,我四顾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很好,我迷路了,这个地方明明刚才就走过。我心里暗骂,该不是那只邢鬼逼迫我未遂,设了迷阵来报复我!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已是月上中天,时辰也该是不早了。我才想起自己奔波劳累了一天,本该是很累的了。这不想还好,一想就困得紧,边走边打呵欠。脚下一个落空,脚腕处一阵酸痛蔓延至全身,我咬紧牙关蹲下身子,将脚从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里抽出来。
看这洞的大小该是某个同僚的窝,我骂也不是打也不知该找谁,只好在心里默默承认今日的运气实在是差了点。
我背靠在一根粗大的树杆坐了下来,脱下了鞋子碰了碰脚腕,还真不是一般的痛。看这伤势,怕是没办法再继续往前走了。
我准备接受命运安排,闭上眼在这林子里靠着我身后的大树干睡上一晚。待明日再看看能不能找到路出去。
有东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背着月光的模糊身影。我惊起,牵扯到了脚腕的伤,连忙抱着脚又是一阵哀嚎。
“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那个黑影蹲了下来,作势要看我的脚腕。
听声音确认是墨晨后,我顿时觉得温暖,同时也心虚,刚才脑海里还想了一下怎么把那红色的液体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滴入他的茶水,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长眠。当然,只是想想。
“怎么这般不小心,脚腕肿成这样。”他一边揉着我的脚腕一边说。
我大叫,“啊……你,你轻点,……痛!”
“你现在知道痛,怎么在跑出来之前没想过会受伤?”他将我的脚放下,顺势为我将鞋子穿好。
我撅嘴,小声呢喃:“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倒霉。”
他蹲下背对着我,“上来。”
“做什么?”
他回头打量着我,“你这个样子难不成还想自己走回去?”
当然不是,我毫不客气地爬上他的背,双手交握在他的脖颈前,他起身,我的身子便到了空中。
缠梦
他走的是另一条路,我暗骂自己眼瞎,怎么刚才就没看到还有路,偏要傻乎乎地去往丛林里闯。月光之下,小路的两旁树影阴森,不知名的虫鸣声很是聒噪,无意间看到路边的花草,印着我与墨晨重叠在一块的影子。我把头贴在墨晨的肩上,“我困了,借你的肩膀睡睡。”
他微微偏头,“若是你不怕我把你扔在这里喂猫的话,那便只管睡。”
“你……”听到猫这个词脑海里就浮现它们极其凶狠残暴的眼神以及那口锋利的牙齿!我心里一个寒战,早知当初我就接下邢鬼的那瓶红色毒药,用不着掺在茶水里,就直接这么喂他喝下去!!
他将我背回了客栈,唤醒了睡眼惺忪的小二,让他取了些药酒过来我的寝房。说墨晨不会怜香惜玉还真是不假,揉我的脚的时候就跟揉面团似的用力,我那一只纤纤小脚就差点没被他揉成猪蹄。
为了不让哀嚎的声音吵到客栈的其他人,我只好咬着袖子强忍,疼得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他抬头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的我,“疼?”
我瞟他一眼,废话!
他起身将药酒封好,走到桌前,将药酒放下后,便就着桌上的一盆水洗手。我动了动脚腕,没刚才那么疼了。
“你怎么会在那林子里出现?”我看着他的背影问。
“路过。”他轻描淡写地答。
我黑线,三更半夜的在那种地方路过,莫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话说,在紫阳山的那五百年见过一对男女偷情的,就是在一个风黑月高的晚上,月色也如今日这般美好。那小女子扭着小蛮腰,挥着手里的丝绢娇滴滴地骂那男子不要脸。那男子被她这么一说便愈加猥琐,搂着人家的腰就啃脖子,当时我就在他们头顶的那颗大树上,因为在洞里实在无聊才想出来凉快凉快,哪知就成为了我历史性的一刻,这还是我五百多年赖第一次,第一次见到这么销魂的现场演练。再后来,实在不好意思看下去,也就隐了身回了洞。
看今日这情形,墨晨也该是去做这种事去了。既然他用路过这种低俗的借口搪塞过去,那我便不好意思再揭人家的短。
他拿了一块布巾抹手,“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赶路。”
我点头,他便要向着门口走去。我叫住他,“等一下!”
“何事?”他停住脚步。
我用最快的速度上了床,躺下盖好被子,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麻烦帮我把灯吹了。”
墨晨:“……”
灯熄了后,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然后,便是隔壁房开门关门的声音。因为困意,所以我很快入睡。
画舫之上,我拿了一瓶邢鬼给的红色液体对着桌上的一杯热茶发呆,心里甚是矛盾,到底是要将它滴入墨晨的茶水里,还是不要。
若是杀了墨晨,我便可以与苍弦相见,还可长相厮守,这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的。手里的那小瓶红色液体很是晶莹,泛着红光,就像血液一般妖异。
我拧开了红色液体的盖,咬着唇,心里有如擂鼓,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只要滴一滴下去,我就可以与苍弦相见。我倒吸一口气,闭了眼睛,手一抖,一声极其细微的水声传入我的耳里。我慌忙将那红色液体盖好,收了起来。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听见脚步声后,我蓦地偏头,看到一袭白衣的墨晨。他走过来,直直地看我,“怎么用这般惊悚的眼神看我?”
我才发觉自己的身子都颤抖了,我将视线移到别处,“没什么。”
他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伸手要过来端那杯茶。我急忙抢过来,慌忙之中说了句,“不能喝!!”
情急之下,我将那一杯茶连杯带茶一同扔到河水里。不消一刻,那河水便染成了血红色,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背后传来墨晨发怒的声音。
我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脑海里一片混乱。我咽了咽口水,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身子一片沁凉。窗外还是微微亮,这时大概隔壁的墨晨还在睡。
被那一场梦惊醒后,我便再没入睡,靠着床头坐了一个时辰。
早晨店小二打洗漱的水过来的时候,我刚穿好衣裳。店小二很是热络,将水放在盆架上后,弓着腰说:“公子,你慢用。”
我一瘸一拐地从床边走向盆架,店小二过来扶了我一把,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公子可真是好福气。”
我停了脚步,低头看了看我的那只猪蹄,再偏头看他,“这位兄台,你看我身上哪里冒着福气这东西了?”
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