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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他知道,里面的那个人,他不会绝望了。他看着抢救室的门仍然关闭着,不知道里面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却不难想像那个人躺在那里被拯救的信念是多么的深刻,死也不愿意放手的深刻,让他终于在面对着这样的深刻,把手握紧,握紧,紧到失去知觉后,豁然放开。
只能看到的那扇门后面有怎样的风景,他已经不需要看到了,那个方向有那样深刻浓烈的爱在这个充斥着药水味的空间里,覆盖了一切的气息,只剩下令人肃然起敬的尊重。
放开手的那一刻,叶天平说,谢谢你,飞扬,你不仅仅只是救了我一命。
几个小时候后,凌飞扬转入了ICU。
随邑上前,把电话递给凌夫人:“夫人,是叶小姐。”
凌夫人舒了口气,接过电话,一脸的深沉道:“天涯,我是凌妈妈还记得吗?……找你没什么事情……是辰若要回国了,到时候约你来家里玩……好的。”
叶天平站在旁听的是胆颤心惊,却没有想到几句话就迅速的结束了,实在是弄不懂这个凌夫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三天后他在ICU苏醒,转入军区医院入住VIP病房。而这些天凌辰国际的高层一致在会议上收到消息,凌副总出国公差。
叶天平的一生都从未像这几天如此惊险过,病房出来后,才整个人忪懈下来,彻底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回到叶宅的时候,看到叶天涯就坐在卧室的书桌前,趴在那里,右手无意识的拨动着那个摩天轮的音乐盒,让那些摩天轮的盒子一摆一摆的。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家居服,后面的整个背面呈现出来的都是骨头,蝴蝶骨突兀的暴出来,那么的触目惊心,这个孤寂的孩子,她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别人给予了她多少爱,她就可以奉献出来多少爱。
她的冷漠、她的淡然都不能责怪她,因为你不能要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给予别人更多的爱。她一无所有,那么孤寂的活着,没有目标,没有追求,好听点是随时遇而安,实际上只是在呼吸着,与死亡无没差别。
经历过凌飞扬的重生,叶天平对生命的看法与理解有了另一番醒悟。他一直以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可可以守护叶天涯的盛开,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一株怎样的花,适合怎样的天气以及土壤才能更茁壮,更阳光,也更娇艳。
总想给她最好的,所以自己一个人埋头苦干,寻找出路。却从未想过这中间会与她越来越远,会伤害到她,她是个冰冷的人,就应该给予她温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的心比凌飞扬更火热?他自己都自叹不如。她是个没有目标的人,那还有谁比凌飞扬更犀利与细腻到看清他们中间的一切?
她没有目标,没有关系,凌飞扬可以带着她寻找目标,知道正确的方向,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她得过且过,没有关系,凌飞扬站在她的身后一路相伴,用她最想用的方式与身份。
可是为什么,他却突然泪下,一种在忧伤中带着感动的泪下,仿佛他最珍贵的花在最适合的天气下找到了最适合的土壤,然后等待盛放。
他默默的掩上了门,离开下楼,走到了叶则的面前:“爸,我有事跟你商量。”
玻璃划破心扉2
叶则长长的叹了口气,点起了一支烟,道:“天平,你也不小了,这事也总有一天会曝光。”他站起身来,走向了卧室,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瓶子,递到他的面前。
重新坐下来后,说:“凌家与叶家不同,我们是世代商人,虽然与政界有着牢不可分的相连,但毕竟树大招风,想立足的更坚韧就只有让自己根深蒂固。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而叶家却不缺儿子,但至少千帆与天姿的婚事都给你铺了一条光明大道。这是叶家最成功的一点。至于天涯,你也许会说我对她不公平,但事实上,”他看着那个小瓶子,道:“她不姓叶,她不是叶氏的子孙。”
叶天平整个人惊在那里:“爸……”
“不是的。”叶则继续肯定:“你妈妈生下天姿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娘家休养的时候,她最好的姐妹结婚刚有了天涯后,老公就出了意外。天涯是遗腹子,她的母亲怀她的时候情绪就不好,生下她后月子都没坐完就抑郁症自杀身亡。你母亲告诉我的时候,我接她回了J市,她不忍看着天涯去孤儿院,所以我们抱养了回来。因为天涯的妈妈是在三亚那座天涯石上跳下去的,所以我们为她取名天涯,并且你们几个姐妹名字都有个天字。”
叶天平不能呼吸,看着那个小小的瓶子,颤抖的伸出手,把它握在手里。叶则看着他的动作,解释:“那是天涯母亲留下的,里面有一块雕过的黑色水晶石。我知道她的身世迟早有一天会说出来,之前你母亲也一直在与我商量,她毕业了,要不要告诉她,但是她好像一直很抗拒这个家,没有机会。现如今你说凌飞扬想与她结婚,凌夫人我知道她的为人,凌家一直是政界的领军人物,且不说他们能同意接受天涯为的是什么,当然是有考虑天涯的身家背景的。但如果告诉他们天涯的真实身世,也许这门亲事就黄了。可是如果不说,到时候嫁过去东窗事发的一天,我们如何与凌家对抗?”
叶天平的眼睛充血,紧紧的握着那个小瓶子:“爸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终于崩溃,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放弃的那个人,突然间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让他觉得柳暗花明到地狱的黑暗。
曾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在祈祷,假如他们不是亲生的兄妹该有多好。可是每每天亮之后,恶梦醒来,他都不得不苦笑的面对有着同样血缘的现实。
在他最无力的时候,还气若游丝的想着一种最破碎的办法,站得更高,把所有的人都踩下脚下,即使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他也有绝对的能力以及权力保护她。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就像他怀里捂着一颗小小的巧克力糖,不敢告诉任何人,害怕别人夺去,小心翼翼的走路,小心翼翼的不敢看别人的目光。直到凌飞扬也看见了那颗糖,他们都爱吃的巧克力糖,都贪恋那样的口味,他用自己的生命去得到那颗糖,让他不得不折服。
可是,现在,叶则却亲口告诉他,这颗糖是叶家的,叶家的孩子叶天平可以拥有。而这一刻,他曾经那样期待过的梦想突然间成为了事实,而让他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这是赤‘裸裸的真相。
这样沉重的真相撕裂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睁开眼睛看的勇气。原来,他所谓的保护人,保护得别人一身的伤痕后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病入膏肓。可是,即便已经病到这种程度,只要早点告诉他,也许他就有了颠覆一切的力量。
他的双手捂上了整张脸,站起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转身拿起了那个小瓶子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飞扬的。”
命运的洪流汲汲向前,顺着河不停的往下淌,遇到了山川与江河湖海都可以融纳,遇到了高山大崖可以蜿蜒在别的航线,它们不停的向前,时而急流勇退,时而缓和轻快,而叶天平却在门口看着叶天涯,闭上眼睛叫了一声:“丫丫……”
“好像……是真的。”她退后了一步,露出来一个微笑,那样的凄美,说得那样的低落。
她转身就跑向了自己的房间,他叫着她的名字追上去,却只来得及看着那扇门在他的面前关上。他扑在门上不停的拍打着门,叫着她的名字,却听到里面极力隐忍的哭泣声。
叶天平知道,她就靠着门,声音的来源那样低,她肯定是蹲在地上,抵着门,抱紧自己,不让自己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悯。
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叶天平转过头去,看着母亲一脸的悲哀:“妈。”
他像个孩子一样,只有在母亲的面前才那样的娇弱,仿佛弱不禁风一般。母亲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拍着他的背安抚,直到他抬起头来,看着母亲的眼睛说:“你们故意让她在门口听的?”
母亲点头,有些晶莹的泪水噙在眼眶里,咬着唇:“我看到她站在那里,却没有上前阻止她。”
他闭上眼睛,离开了母亲,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她,这个已经年华逝去,一步步的走向老去时光的母亲,她这一生中最伟大的壮举也许就是收养了一个别人的孩子,也许在别人的眼前,有钱人家的家庭这样的事情是多么的轻而易轻,只有他身临其境才了解,每件事情都有着它不美好的一面。
可是,他却恨不起来。没有办法去责怪,比起父亲之前而言的说词,他更不愿意叶天涯的人生中有在孤儿院的记录,那样的话,他们这一生也许都不会遇见了。不管他们遇不遇见,孤儿院里的天涯会成为什么样子,他不敢想像。
于此时的他来说……能看着她成长,陪着她度过她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是幸运的,是值得感激的。
那边的叶天涯哭泣过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几件衣服折好后就放在了随身的包里,她在一一清点的时候才发现,真正到了要离开时,原来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可以带走的。
站在那个卧室里,这个从小到大的卧室里,她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却都在标榜着,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
化妆台上的名牌化妆品,是最适合她的肤质的,可是却不再属于她。
衣柜里的衣服,漂亮的公主服,淑女的裙子,运动风的整套整套……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它。
三亚,那个她从小到大都有一种特别情愫的地方,第一次产生感情的时候,只是因为那里的悬崖石上刻着醒目的‘天涯’二字,她的名字就叫天涯,就好像那里刻下了她的名字,是她自己的一样。
那时候,她一直有个信念,我要去那里。那里是我的地方。带着我最爱的人,去天涯,去海角。
原来,她真的就属于那里,她站在卧室里,诺大的房间里,她突然觉得不再孤寂了,也不再觉得没有目标了。
她要去三亚,去天涯。即使所有的人都与她没有关系,没关系不要紧,她还有自己。
我去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