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没有呢。”匡富一看泽临脸色如常,心头的乌云散了一群,笑道:“打扰了左庶长大人用早饭,真是对不起。但小的很急……我屁股快撑不住了……”
“哦,怎么急啊,那快去茅房啊!”泽临知道他说什么,但故意曲解,还眉眼带笑。
“不是,不是那个急,是……”匡富赶紧解释。
泽临大手一摆,“那不急就坐下来陪我吃早饭。荀晔,帮我去厨房端盘菜过来!”言罢,让荀晔走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荀晔会意,嘴角微微一挑,点头去了。
无奈匡富坐不敢坐,只得佝着腰走过来,说:“不如,我等大人吃饭了再过来。”
“客气什么,来来,坐啊。”泽临一把将他摁在了矮凳子,心说,我让你再揭一层皮。
“是这样的,我昨晚连夜将事情报告给三殿下了,殿下说‘那就让匡富将功折罪,先把欠下的税钱交上来吧,看他有多大诚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交金子了,不错……果然是个聪明人!”
匡富在心底叫苦不迭——我这屁股的事还没闹明白呢,这就要刮我的油水了!罢了,这一劫怕是逃不过了,这三殿下怕是比大殿下还可怕唷。
“是,是,小的马上就去把仓库里的金子都搬出来,交给左庶长大人。还请大人在三殿下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泽临笑着给他摆好碗筷,“来来,喝粥,这早饭就得这个时辰吃,清爽。”
每当匡富要提起屁股,泽临就打断了他,让他没法开口问。
不一会儿,荀晔端着一碗菜进来了,往桌上一搁,香味四溢。
“来尝尝这个,味道纯正鲜美,用香油、花椒、大葱炒的,配着粥吃,很有一番风味。”泽临把这道菜往匡富面前一推。
匡富本就是个吃货,闻到这菜就觉着香,听到泽临这么说那是得尝尝,动了筷子夹了一块往嘴里一放,咬下去弹性十足,且入口即化,立刻食指大动,吃了大半碗。
看着他吃的笑容满面,泽临喝着粥差点呛到。
“大人,这菜如何做啊,味道真是不错。”匡富吃干抹净,问。
泽临拿茶水漱了漱口,淡淡道:“哦,是用猪皮胶切成段,炒制而成。就是你昨晚黏在屁股上,后来切下来的那块猪皮胶嘛。”
“呵……”匡富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颜色那才叫一个好看,白中带黑,黑中带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他下意识地摸自己屁股,两眼无神,又喃喃自语道:“早知今日,小的,小的昨晚就该憋着那个屁……”
“噗……”泽临终于一口水喷出了口,捶着饭桌笑岔了气。
半天没说话的笉罗也被粥呛住了,咳嗽起来。
泽临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半晌,他收敛了笑颜,挑起眉毛冷哼道:“匡富,如若蛇灵大王当真能保佑一方平安,怎会容得那么多孩子被人抓走,现在还生死不明。大皇子枉顾国法,侵吞西南三郡财税,必定有所图谋,兹事体大,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关乎到了皇权。这件事不日就会被皇上知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逼你。你是个聪明人,到底谁才是值得你跟随的主子,你自己思量。”
泽临随意地坐着,笑容浅淡,视线掠过院落的一角盛开着无名的白色小花。
但此刻的他举手抬足之间,充盈着一股震人心魄的威慑与高贵,令人禁不住匍匐其脚下。
匡富顿时软了腿,趴在地上,叩头三响,“今后唯三殿下和左庶长马首是瞻。”
“你最好说到做到。”泽临嘴角一勾,又恢复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去吧,到温泉里泡上几个时辰,使劲搓,这屁股上的猪皮胶就该下来了。”
连忙道谢,匡富逃也似的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笑了没?不笑送你吃盘菜,嗯嗯,味道会很不错的……
17
17、非礼哦~ 。。。
匡富走后,荀晔从泽临身后闪出,道:“爷,我刚才在他房里搜过了,并未发现那种白绢。”
“这么说,这白绢或许与大皇子无关。”泽临用指尖敲击着桌子,“还是继续监视,无论是匡富还是笉罗。”
“是。”荀晔领命,心里却有了丝丝不悦——既然主子半信半疑,又何必故意招惹呢。但终究还是没有多想,主子的想法,哪是他能够妄加揣测的。
剔牙完毕,泽临休息了半个时辰,在腰间挂上佩剑,晃晃悠悠地走到对过的院落前。
笉罗此时已经给铳儿穿戴好,正要送去给泽临照看,看到他一脸痞笑得斜靠在门板上,嗤笑了一声道:“我还不知道大人这般喜欢我家铳儿啊,每日惶急来接,比那奶娘还要殷切几分喏,看来大人深有体会,越来越得心应手啊!哎呀,您除了没有奶水,与奶娘相比,这带孩子的功夫,可相差无几啊。”
竟然拐着弯骂我像女人?!泽临暗地里磨牙,心说我倒要看看,你这面具能带到几时。
掏了掏耳朵,他笑着接过铳儿,道:“笉罗真爱说笑了,铳儿想必长大后是要做大英雄的,否则怎么会欢喜我,多过于欢喜自己爹爹呢?你看,他在我这时从不往怀里钻,只盯着我威风凛凛的长髯看,可在你那儿时就怪了,总往你怀里钻,哎呀……该不是在找地方吃奶吧。”
如果内功深厚,此时的笉罗应当是气得头冒蒸气的。
但是她并未头冒蒸气,冒蒸气的那个是泽临。
就见笉罗果断地抢回铳儿,迅速转身,一脚踹了过去,但泽临灵巧躲过了。但他没注意笉罗还单手拿起了一碗热粥,一甩手,便扣在了泽临的头上。
“哎呀呀,大人您还好吧,在下不小心手滑了……”笉罗依旧冷眼冷面,“不过就算如此,大人您还是英俊威武、俊逸翩然,是所有女儿家倾慕的对象……啊呸!啊,抱歉,刚才飞来一只苍蝇。”
泽临瞪大了眼,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笉罗泰然道:“今日就不劳大人照看铳儿了,我背着他去弓箭作坊工作。大人,您还不走么?”
“呵呵,好,很好,非常好。”泽临一口牙快要咬碎,愤怒地冲回屋子里,洗澡换衣,收拾干净后直奔作坊而去。
心里如念咒般念道:礼尚往来走着瞧,老子还就不信了……我非礼你定了!
走在路上,笉罗望着天空失了神。
说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教授他弓箭制造技艺的师父,一个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君琰。
敬佩师父,因为他鬼斧神工,擅长各类弓弩机括,她学艺多年,也不过掌握师父毕生精华之九牛一毫。师父品性德行都很令她折服,视功名利禄在他眼中只是烟云流水,世事沉浮于他只是白羽飞絮。一壶酒,一张薄被、一座草庐便是他最向往的逍遥与自在。还记得师父的草庐上无匾,只有一片残破的木牌,上书:今夕何夕?只求梨溶院落,一晌依偎。
那是他过世的师娘,平生夙愿。
师父每次谈起师娘,总会手握一壶梨花白,坐在石凳上,低首垂目,凝望着那棵年岁久远的梨花树,久久回不了神。
院落里梨花如雪,夕阳里垂髫似绢。
往昔何夕,今夕何年。
十四岁出师那年,她见到了记忆中那个模糊却温暖如旭的身影。都说兄长如父,哥哥却是比父亲待他更为严厉,即便她是女孩,还是送她远离故土学艺,命她十四岁定要学成出师的,都是他。这个人不但对妹妹狠,对下属狠,对自己更狠。他看似最无情,但却最有担当,他扛得起,放得下,为达目的,对人对己狠得下心。
在哥哥心里,有父母遗愿,有氏族荣膺,有天下苍生,独独没有他自己。笉罗亲眼看着他将心爱之人送上不归途,亲眼看着他将一颗心剜成两瓣,一半被那人带走,一半埋在了地底。哥哥痛一分,笉罗也痛一分,她懂得他的身不由己,她懂得他心肝里的百转千回。因此,即便哥哥有一天利用到自己,笉罗依然倾慕他、敬畏他、钦佩他。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都囿于那一句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便是从欺骗自己的第一个字开始的。
师父告诉过笉罗,天下人都是骗子,区别在于,能够骗自己一辈子人往往不自知,处心积虑骗别人一辈子的人总在最得意时清醒;有的人今生今世只能骗周遭之人,最后也走进别人设下的骗局;有的人能骗取天下苍生,却陪葬了一辈子的光阴和哀乐。
“你要做哪种人?”师父问笉罗。
笉罗想了三天三夜,回答师父:“骗取苍生。”
“为何?”师父摇着头苦笑。
笉罗摩挲着哥哥送给自己的玉佩,笑道:“哥哥说过,今生今世,我的光阴和哀乐都不是自己的,既然如此……不如骗取苍生,聊以祭奠吧。”
师父瞠目惶然,无言以对。
手握着弓胚坐在炭烧的火炉边,笉罗勾起嘴角,叹往事如风,韶华渐逝,自己就算到了这一世,也逃不脱命运的幽禁。自己能选的,终究所剩无几。又想起十岁时师父与自己的对言,禁不住在心底自嘲起来。
十岁生辰,师傅将自己珍藏数年的绝世好弓,送与笉罗,为弓取名为碧澄弓——取意“沉碧于海,若水澄明”。
随后,两人到河边放灯,师父问:“笉罗,今日你年满十岁,可有许下什么愿望?”
笉罗指了指脚边,道:“嗯。师傅,我将愿望写在河灯上了。”
师傅点头道:“不慌放,拿给为师看看。”
笉罗将一盏精巧的河灯递过去,岂料指尖沾染晨露,拿起河灯时,将少许两字晕染开了去。
师傅定睛一看,双目微瞪。“骗个……夫君?”
笉罗刚要点头又摇了摇头,伸长脖子一看,撅嘴道:“哎,有三字已经隐去。师傅,我再写给你看。”
她用一手俊秀字体正写道:“骗个邪王做夫君。”
见师傅扬眉,笉罗立即解释道:“徒弟骗个邪王做夫君,导其向善,不是大大的功德一件么?”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这辈子大概也不能做主嫁给一个好男人,那就嫁给这世上最邪佞的国主吧,至少能扰乱他的后宫,令其不得安宁。”
师傅叹了口气,面色愁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