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知道什么!他这几天都要发疯了,直喊着要杀你呢!”
我笑一笑:“有那么严重吗?”我躲开他拦着我的手臂,继续往酒吧里走。
他急得眼睛都红了,“你这人怎么一点也听不进劝!你不要命了吗?”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没事的。”
我推开酒吧的门。
吴六正坐在巴台旁,跟老板说话。老板一看见我,脸色垮下了去。
“六哥。”我笑着走过去,坐在他们旁边。
“回来了?”吴六笑咪咪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呢!”
“怎么会呢,我很多生意在这里,我可舍不得。”
“真是要钱不要命啊。”他摇头。
“我命也要,钱也要。”我笑笑,拿起桌上吴六的烟,看了一眼,又扔下来。
吴六虚起眼睛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一样。
“老板,能不能把你那音乐开小点,我跟六哥谈正事呢!”我朝呆在一旁的老板喊,他回过神,忙朝服务生挥手。
“你是不是连人也要?”吴六冷笑一下。
我弯起嘴角。
“晓路在哪里?”他问。
“晓路的事不是应该你更清楚吗,他可是你的人啊。”
“他当然是我的人,他这辈子都是!”
“好感人啊。”我擦擦眼睛,“既然你这么在乎他,就该对他好点,那他也不会跑了。”
吴六是在乎晓路的,这一点也许我比晓路更明白。
吴六歪曲着嘴角,忽然抓起杯子,朝我泼过来。老板按住他,“吴六,你答应过我不惹事的!”
我闭上眼睛,让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滴。
“你看他什么态度!敢跟我这么说话!”吴六指着我。
气急败坏的他被老板安抚着坐好,老板转向我,几乎是哀求:“岳杨,你就老实点说吧,晓路到底去哪里了?我们大家都有话好说,别伤了和气。”
不想老板太为难,我只好说,“我不知道,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他已经病得不行了,我送他去了医院。”
“什么时候的事?”吴六瞪着我。
“半个月前,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那家医院里了。”
吴六皱着眉很痛苦地思索。
“他病了我知道给他治!你多管什么闲事?”他最终还是把气撒在我身上。
“我看见他的时候都剩半条命了。”
“他就是死了也是我的事!”
我夸张地冷笑几声。
“我暂时相信你——你可以滚了。”吴六忍耐着。
我站起来。
“如果晓路跟你联系,你要马上告诉我,不许隐瞒!”他强硬地命令到。
我挑起眉毛,“六哥,这个你管不着吧?”
在吴六有反映之前,我就被老板推到了门口,“你少就说几句吧,也太不懂事了!”
他推着我的手忽然被人扯开,他惊呼:“吴六,你干什么!”
我回过头,眼前晃过吴六愤怒得扭曲的脸,然后就听见头顶有什么碎裂的声音,一股冰冷的液体从流下来,头顶火辣辣地痛,渐渐的,痛曼延到全身。
“你什么东西!敢抢我的人,我让你不得好死!……他是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吴六的怒骂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努力地眨着眼睛,在我终于能看清东西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惨白色的天花板。
10
我后来才知道,吴六用一个酒瓶敲破了我的头,如果不是老板他们拦着,他很可能用那个破酒瓶割断我的脖子。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立朋担忧疲倦的脸。
“你何必呢……”他撑在我床边,不断地叹气。
“对不起啊。”我笑着说。
他摇摇头,一双疲倦的眼睛下,挂着很明显的黑眼圈。
他为我操了不少心,从认识以来,他一直都像一位大哥一样照顾着我。我常常都觉得我很幸运,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上真正对我好的人。
我本来有很好的命,却偏偏把自己弄得不三不四的。
我问立朋有没有晓路的消息。
他沉默片刻后,问:“岳杨,我问你,你对晓路,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人都没影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天你走了后我去看过他。” 立朋的话让我惊讶地抬起头,“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是你拜托我的嘛——”他搓了搓手,“他问我你去哪里了,我说出差了,他不相信,说你肯定是不愿意见他,我安慰不住他,他就哭了。”
听着立朋的话想象着当时的情形,我越发觉得自己混蛋了。
“他好象很认真——你要是没有那个心,就别招惹他,再说也没有必要得罪吴六,毕竟我们混到现在不容易。”立朋一脸的为难。
“得罪吴六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你怕受牵连,那我们以后拆伙。”我赌气着说。
立朋露出受伤害的表情,我立刻就后悔了。
“开个玩笑,别介意。”我笑笑。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你啊,都这么多年了,这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有改。”
他很久都没有说这句话了,我有落泪的冲动。
我本来还以为我已经变了。
我和立朋认识了六年了,如果他不是一个脾气温和心胸宽厚的人,是不能和我相处那么久的。那时候我们都刚出社会,我才十七岁,他比我大三岁。我们在同一家公司里做货物跟单,日子过得艰辛又清苦,那时的我血气方刚,交了不少朋友,也闯了很多祸,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以后,我身边的朋友只剩下立朋了。后来我们两一起出来做杂七杂八的小业务,说好等经验丰富了,就开个正经的公司。我一直都在这条大纲上坚定不移地走着,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到目前为止。
如果因为我而破坏了我们的计划,那我这辈子都对不起立朋。
酒吧的小黄来看我,紧张兮兮地告诉我,吴六不会放过我,有机会还会整死我。
“老板让我给你带信,你这段时间最好躲躲。”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吧。”想起那天的情景,老板可能被吓到了吧。
看吧,想躲都躲不了。不过那天我的确有有挑衅他的意思。我一看见他那张嚣张的脸,就有想砸烂的冲动,我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但我现在哪有力量反抗他?我头顶上的大洞就是反抗的代价。我自己豁出去不要紧,搞不好还会连累立朋。
晚上我的伤口忽然痛起来,我咬着牙忍着,当那一阵阵的疼痛过去后,我已经流了一身的冷汗。我虚脱地睡了过去,做了些零零碎碎的梦。我梦见我妈妈在厨房里熬粥,我甚至能闻到香味,我爸放着川剧段子练气功,还有我家养的那一群狗,我走之前不久大母狗刚生下六条小狗,我经常训练它们,教它们把东西从一个地方衔到另一个地方。
我醒过几次,都是因为踢开了被子被冻醒了。
我总觉得有人在黑暗中看着我,用那种火辣辣的目光。
打开灯之后,一个人也没有,病房很寂静,连窗帘都服服帖帖地挂在墙上。
他不会来的,他已经对我失望,也许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我是否错过什么?……我闭上眼,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被我亲手放弃而错过的东西还少吗。
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一个人躺在冷清的病房里,床头柜上放冷掉的饭。
我饿极了,端起饭,大口地吃,辛苦地嚼。
我忽然之间悲凉得不可抑制,眼圈一热,泪水滴进饭菜里。
在医院的公共电话上拨出号码,把话筒紧贴在耳朵上,数着短暂的铃声。
“喂?请问哪位?”
“……”
“喂?请说话?”温和的女声有耐性地询问着。
“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忽然爆发出哭声,“小杨,是小杨吗?……你现在哪里?你先别挂,我去找你爸,他出去了”她像是在旁边的人说话,“……快去找他回来,说小杨打电话来了,快去啊!”
“妈,妈,你听我说……”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你现在在哪里,你好不好啊,回家来吧,小杨,我们都想你!”
“……我很好。”EDD4琴没时我:)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你别挂,你爸就来了。”
我们隔着电话都没有再说话,大概就这样等了几分钟,她欣喜地说,“你爸来了……快点快点!”
电话那头还是沉默,良久之后才听到一声叹息。
“爸。”我喊。
“你现在在哪里?”他问,“你回不回来?”
他说话一向都是简短有力的。
“我暂时还不会回来。”
“你在外面干些什么?”他不高兴了。
“我有很多工作要做。”
“……随便你!”他沉默后说,妈妈骂他一句后抢过电话,“小杨,别听你爸的,你回来吧,家里出事了,这阵子我们都忙不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我抓紧了话筒。
“有人找麻烦,你哥受伤了,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呢,你几个叔叔现在吵得很凶,现在家里乱成一团,”她哭着说,“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小杨,回来吧,我们需要你……”
我不知道是怎样结束这个电话的,妈妈断断续续地还说了很多这些年来家里发生的事,家里现在在做一些正当的生意,但是进行得很不顺利,主要是内部分歧太大,已经亏了不少钱……我一下子不能完全记住,在听到我哥出事的时候我已经恨不得立刻飞回去了。
立朋晚上出现的时候,我告诉他,我要回家了。
他惊讶得嘴都闭不拢,但很快地反映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家里现在需要我。”我仰起头,挡住眼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
虽然并非我的过错,但我还是在责怪着自己为什么要远离家人,如果那些变故是发生在我眼前,至少我还可以第一时间替他们分担痛苦。
11
走的那一天我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因为我归心似箭,一天也不能等了。
我给了立朋家里的电话,告诉他如果有事就和我联系。
“立朋……”
“什么事?”
“如果有晓路的消息,你告诉我一声,”我像为自己开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