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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正准备睡。怎么啦,有事儿吗,妈?”宁式微答应着,往门口处看去。
“没什么事儿。珍珍啊,我想起来了,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不是你那时候住院,给你做手术的顾医生?我总觉得看着有点面熟。”郭冬梅很是小心翼翼,生怕说到了宁式微的痛处。
“嗯,是他,他叫顾月庭,妈。”宁式微说着,看着郭冬梅,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些什么。
“我说呢,那时候我在医院照顾你,好歹也见过他一两次。”郭冬梅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嗯,就是他,他帮了我很多。”宁式微说的是心里话,顾月庭确实帮了她很多,之前帮了她很多,今天也帮了她很多。
“哦,他是个医生,职业不错,收入不错,看起来也比较靠得住。珍珍,不是妈说你,该把握机会的时候,还是要把握的,我看着他就不错!”郭冬梅很满意这个“女婿”,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妈,你说什么呢!我跟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郭冬梅这么一提,宁式微就特别生气。虽然宁式微和顾月庭的关系比较复杂,但在她心里,他们永远做不了夫妻。
看宁式微一脸不高兴,郭冬梅也不敢再继续说这件事儿了,“好,妈不说这个了。珍珍,看你的脸上已经没有伤疤了,没什么大碍了吧?只是相貌上,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若不是妈当年看着你的变化,妈也不敢认你啊!好在咱家住在县城里,周围没什么人跟咱们比较熟,家里的那几个亲戚,我之前就跟他们说了。他们只当你爱漂亮,做了个什么整形手术……”
说起这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宁式微心里,还是会一阵一阵的疼痛。
想着郭冬梅也陪着自己痛苦,宁式微很不忍心,就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儿了,妈,我很好,比以前更漂亮了,这不是因祸得福嘛!省得你天天担心我嫁不出去,还要靠你养活我一辈子!”
“嗯,你想得开就好,妈也没什么说的。你改名叫宁式微,只有我们家人和走的比较近的亲戚们知道。但是在家里,也就懒得改口,还是喊你珍珍,你别在意哈!”郭冬梅怕宁式微再有什么想不开忘不掉的,就同意她连名字也改了,算是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妈,你想多了,我真的挺好的。”宁式微亲昵地搂住郭冬梅的脖子,撒娇一般笑着。
“嗯,睡吧,我也去睡。”郭冬梅说着,心疼地看着宁式微,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放下。
“别,妈,你今晚跟我睡在一块儿吧。”宁式微抱着郭冬梅,撒娇着。郭冬梅就留了下来,母女两人说了大半夜的悄悄话,才睡下去。
人在忙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已经是大年三十了,除旧迎新的大日子。
宁式微也一改往日的传统作风,起了个大早,好不容易在家里过年,起来帮爸爸妈妈做点事儿也是应该的吧。比如帮爸爸贴春联,帮妈妈……吃……她做的美味的饭菜。
宁式微没有兄弟姐妹,是个独生女儿,所以过年贴春联的任务,自小就落在了宁式微的肩上,这一扛就是十多年啊。在宁式微的记忆里,每逢过年,宁中全很早就把她叫起来。宁式微总是很不乐意,嘟着嘴,蒙上被子,大声嚷嚷,“别叫我,我再睡一会儿!”在被窝里继续赖上个几分钟,实在睡不着没趣儿了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通常这个时候,宁中全和郭冬梅已经吃完早饭了,锅都刷干净了,连一点饭渍都不留下,他们知道宁式微向来为了睡懒觉不吃早饭的。宁式微在家里的时候,一般起得都很晚,郭冬梅给她留了好多次早饭,她都不吃,最后只好把饭顺着下水道倒掉。在宁式微一遍遍的强调下,郭冬梅终于记住了,就不再给宁式微留早饭了。
大年三十的早饭,郭冬梅必定会煮面稀饭的,留下满满的一碗,冷凉了之后贴春联。面稀饭一冷,就变得黏糊糊的,粘贴效果特别好,所以他们那儿都是用这个的,没有什么胶水、透明胶之类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宁中全好像都是自己贴的春联,就没再叫宁式微来帮忙了。
“爸,我来帮你吧。”宁式微走到客厅里,宁中全已经在那儿割春联了,买的时候上联和下联都是连在一起的,满满的一碗面稀饭在旁边冷着。宁式微忽然鼻子一酸,多遥远的回忆啊。
看宁式微今天起来这么早,宁中全好像很不习惯一样,“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再多睡一会儿了?”
宁式微不好意思地朝宁中全吐吐舌头,“嘿嘿,爸,我睡不着了。”
“嗯,我让你妈给你留点早饭,她说你肯定不会起来,就没给你留,橱柜里还有些鸡蛋糕,赶紧去吃点吧。”宁中全手中继续割着春联,没抬头看向宁式微。
“哈哈,我不吃了。这也不能怪妈妈啊,这几天我不都是一直睡懒觉来着吗?我在家不吃早饭的,习惯了!”宁式微心里一阵感动,爸爸妈妈永远都这么疼自己。反过来,儿女对父母的孝心,若有他们对自己的半分,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老人的晚年很凄惨了。
“嗯。”宁中全把刷好“浆糊”的一对春联递给了宁式微,“这副贴在大门上。”
宁式微伸手去接,手竟不自觉地顿了一下,白色的纸张,黑黑的字,不是往年的鲜艳的大红色,外公……
外公永远离开了,这是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要死了……
、她·一六 他打的电话
“没事儿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看着宁式微难过的样子,宁中全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就小心地安慰她。其实宁中全心里又何尝不是难受万分?只是在孩子面前,不能表露出来而已。
宁式微噙着眼泪走到大门边,小时候贴春联的时候,因为个子矮,都得站在凳子上才够得着门框的地方,现在完全不用了,伸直胳膊,基本就可以贴上去了。
宁式微看着贴好的春联,白底黑字,而不是喜庆的大红色。在早晨不是很强烈的阳光下,竟然也是那么刺眼,好像是在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我家有亲人去世了。
这样裸露,使得那种悲伤掩盖不得,又掩饰不得,摊开在所有人的面前,任其窥探。人家是惋惜也好,是同情也罢,自己心里的苦终究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减轻半分。
世间哪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就算我正在经历的痛苦你也曾经历过,可你的痛苦永远只是你的,我的痛苦也只能是我的。你不是我,根本体会不到我的痛苦。别说你懂,其实你不懂,你没办法懂,也不必懂。
定了定情绪,宁式微转身回屋继续贴,忙活了好大一阵儿,终于搞定了。才上午十点多,已经有人家开始放炮了,这么早就开饭,看来大家对团圆饭很是着急啊!
宁式微听着炮声,好不容易腾出一只闲手来,手机就响了。最近一直没人骚扰的啊!一看这个来电显示,宁式微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
“喂,浅予?”宁式微拿起手机,心里一种难言的忧伤涌了上来。
“嗯,式微,是我。”好久没说话的后果就是,往往不知道开口的第一句话说什么,林浅予停了一下,“式微……你现在还好吗?”
本来还好好的,听林浅予这么一问,宁式微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林浅予的关心,永远都是宁式微心里的软肋,每次都能戳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无论她受了多大委屈,别人怎么嘲笑她、挖苦她,她都可以淡淡一笑地忽略过。,唯独林浅予,无论林浅予说些什么,哪怕是鼓励她、安慰她、哄她的话,她的眼泪都会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宁式微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没事儿了,我现在挺好的,毕竟都过去好多天了……”
过去好多天了吗?宁式微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天了,只知道每一天都像一年、一个世纪一样那么漫长,从天亮熬到天黑,再从天黑熬到天亮,日子好长好长,怎么过都过不完。
在黑黑的夜晚回忆那些逝去的曾经,越回忆越遥远,越回忆越触摸不到。可记忆总是要流逝的啊,无论怎么伸手去挽留,都没有用的。没有用的,听起来多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嗯,那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你,怕你……那次给你发的短信你没回,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林浅予好像松了一口气,有点语无伦次。
你一直很担心我?!
林浅予!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当年你说分手毫不留情地离开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很担心我?怕我怎么样?怕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吗?你若真怕,就不会现在才说出这些话!既然当初不说,现在也不应该再说出来!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要说!
宁式微情绪很是激动,手有点发抖,一时强力忍住,没有让这些话脱口而出。
“珍珍?过来!”听到郭冬梅的喊声,宁式微淡淡地给林浅予回了一句,“我妈现在有事儿叫我呢,有空再聊。再见。”
“嗯,再见。”
挂掉电话,宁式微心里还是很郁结。林浅予,就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大疙瘩,这都近四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没有能理解开啊,自从他的这一次出现,还有了越来越复杂的趋势。
现代社会,大多人的结束语都是“拜拜”,而宁式微,偏偏固执地喜欢说“再见”。好像既是一种希望,又是一种预言,或者是一种约定。再见,多么美好的两个字!我们所有的分别,都是为了再次的相见,多么美好!我们不是分别,只是为了再次遇见而进行的短暂的别离,是吗?
林浅予,是吗?告诉我,告诉我说你当时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告诉我……
“妈,什么事儿?”宁式微手里握着手机走进了厨房,案桌上摆好了一盘一盘的菜,菜色精致,看起来很诱人。原来郭冬梅已经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上午,宁式微想着,很是心疼郭冬梅。后悔自己小时候怎么那么不知道好歹,每次郭冬梅给自己夹菜,都嫌她太麻烦,浪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珍珍,你爸应经把客厅的桌子收拾干净了,你把这些菜端过去吧。”郭冬梅说着,眼睛里全是幸福的笑意。伺候丈夫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