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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医师把一只帆布小袋放在驿鸟面前。袋口微张,漏出星星点点的璀璨之光,晃得驿鸟两眼发亮,不由“咕咚”一声吞下口水。
“这是夫人送你的。”驿鸟长颈仰上高伸,吐出一只装有紫色氤氲的玻璃小瓶。
“哦?买大送小,夫人也懂得人间的销售之道了。”景医师不禁莞然。他捏着那只玻璃小瓶,心道,来得还真是时候。
他一手按在痛得死去活来的驿鸟背上,缓缓输入了一股魔力,这道魔力足够让它勉强飞回自己主人身边。“走吧。”他微笑着吩咐。
“是、是……景大人,遵命……”驿鸟啄米般点头,在他头顶讨好地盘旋了一周,方才拍翅朝窗外飞去。
剩下景医师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教堂内,怀里抱着泛黄发旧的圣经,发怔地望向头顶的彩色穹弯。
他看得如此之痴醉,竟遗忘了,今夕何夕。
“以圣父,圣子及圣灵之名……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嗯,唔,泰蓝,别这样……”这一声娇弱的抗议换来的是更激烈的深吻。来自魔鬼的深吻。
身穿花瓣般柔白长裙的圣徒被一只身上张开黑色羽翼的魔鬼紧紧搂抱着,天旋地转。他们的身体在高深的穹弯上无视重力,亵渎地纠缠在一起。
魔,总是欲望的化身。因此深红色的长舌在圣徒的酥胸上温柔舔舐,缓缓划动,浅浅搔刮,从灵魂深处逗起了颤动。
“你一念经文,我就受不了……阿嘉莎,来,收复我吧……”拥有黑色羽翼的恶魔面容扭曲,痛苦又享受地求恳道,尖利的长爪放肆伸入柔白的长裙里。
“在这里不可以……”其实圣徒此刻也俨如火烧,仅剩的理智微弱挣扎。被越掀越上的裙端,一寸寸地暴露出充满情欲的雪白长腿。这双长腿,最后勾在魔雄壮的腰间,脚尖一下紧绷!
在灵魂被焚毁的一刹那,她在那微凉的宽大胸膛中,听到了一声来自天上的微微叹息。
身体倒悬,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黑色的羽翼扬起巨大的风,整个教堂如同陷入了风的漩涡。而风眼的中心,却是互相吞没的魔与天使。
“泰蓝,抱我到那边去。”赤裸如羔羊的天使伏在他的肩上娇喘道。
那是一扇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户。阳光照射下来,光影色彩斑斓,神圣而庄严。玻璃之中,有个白袍圣人正怜悯地俯视着他们。
阿嘉莎下巴轻扬,“把祭台上那支笔给我。”
魔羽翼一抖,风便卷起祭台上那支牧师所遗留下来的笔,自动送到她的手心。阿嘉莎把白袍圣人的脸画成了一只可笑的大花猫。想了想,兀自不够,又填上了两撇翘起的小胡须。圣人便变成了可笑的怪客。
魔怔怔地望着她。
她咯咯发笑,柔荑掠过他的长发和尖尖的耳,“从前我每次祷告后,都会望着这扇窗想,如果有一天我能飞到这里来,一定要好好捣乱一次!”
“为什么?”魔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惩罚我而已。”阿嘉莎若有所思地自语道,“从小,我就在‘他’的面前跪下,祷告、忏悔,领洗、发愿,神贫、贞洁、服从……我只知道,我是‘他’的羔羊,而‘他’是我的牧人。我只需按照‘他’的指示走完自己的一生即可。只是偶尔我会想,‘他’到底存不存在?有没有听过我的祷告?若我忤逆了‘他’,‘他’……会不会生气?”
魔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利爪一点都不敢用力,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聆听那美若天籁的声音,不敢打断,连羽翼的拍动也刻意放缓。
在七彩玻璃的折射下,阿嘉莎洁白的脸上仿佛盖上了一层彩色的轻纱。光影流离,一切变得如梦境般迷醉。
“啪!”
阿嘉莎手中的笔从高处狠狠坠向地面。粉身骨碎。
“‘他’一定会狠狠地惩罚我哦。因为,我背叛了‘他’……”阿嘉莎忽然攀到魔的耳边,好像一只淘气的小猫般,调笑道。
其时,魔并不知道,阿嘉莎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几个月之后,“他”果然狠狠地惩罚了她。
在避无可避的时候,阿嘉莎只好让魔见到她呕在掌心的血。
“你看,惩罚——果然来了。‘他’是存在的。”她盈盈微笑的模样,好似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笑话。
“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魔难过得心如刀割。然而她不允许他那样做。
“我是很自私的……泰蓝,我不愿陪你度过漫漫永夜。这辈子的缘分,到此为止就足够……”她决然地道。
“不,这里容不下我们,我可以带你回魔界,那里……”他急切地向她求恳。
“泰蓝,如果……能见到‘他’,我一定不会向‘他’忏悔。”阿嘉莎还是那副小猫偷鱼般的得意神色,“我呢,就是不忏悔。要是‘他’一生气,把我打下地狱,那我就……就可以跟你很般配了……”说着,她忍不住又呕了一口血。
血,他从前的果腹之物。林林种种,什么样的血都尝过,上至天界神仙下至低等妖魔,人类更是从老到嫩无所不包。有些猎物被咬噬时,会挣扎得很厉害,惊恐的情绪会令血的质素降低,口感变差。有的猎物则很温纯,只是颤栗,连呼喊都不会,就这样慢慢死去。于是他便学会了如何让猎物变得温纯起来——一定不要吓着它们,也不要让它们感到特别的痛苦,最好,是用花言巧语诱骗它们,让它们自动伸出颈项来,心甘情愿地把鲜血奉献给他。
在魔界,“景泰蓝”这个名字就代表着血一般的诱惑。很多魔女被他蛊惑,自动成为他齿下的羔羊。谁知到了人间,他却像被蛊惑般,戒血,戒杀,还当上了医生,悬壶济世。若那些被吸空鲜血而死的魔女们地下有知,会不会忿恨得从地狱里爬上来呢?
“你不准我咬你,我亦不准你离我而去。阿嘉莎,我绝对不许任何人降罪于你。因为,我是可以逆天改命的吸血魔……”魔在爱人的病榻前立下了重誓。
飞天者在都市
第四章 倾尽整个城市的爱怜
更新时间2013…6…5 12:17:17 字数:2945
教堂厚实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了一线,有道黑影倏然闪了进来,单膝跪在景医师的脚下。
“小宰大人……”黑影恭恭敬敬地道。
景医师仍在负手看着那块镶嵌着圣人图像的彩色玻璃,如痴如醉,似未听闻。黑影不知就里,偷眼望去,只见景医师神色凄沧,眼角若有银光闪动。只一晃眼,那个脸上永远带着微笑、彬彬有礼的小宰大人,回来了。
“龙魂,你的双手,公主已帮你治好了吧?”
“禀报小宰大人,治好了。全赖小宰大人说情,不然属下此刻已成废物。”龙魂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中仍带着激动,“连身上的伤也全部消失,公主的力量太厉害了!”
景医师微微颔首,“在月宫里,你有没有见到天官?”
龙魂摇了摇头,“没有见到。但公主的情绪很稳定,没有再鞭打下人。”
景医师的眼中掠过一丝嘲弄之色,“天官不在,如今就是地官在主持月宫了?他对你我的关系有没有怀疑?”
龙魂伏在地上,压低声音道:“果然如小宰大人所料,地官派了‘羽人’监视属下的一举一动。不过幸好那个土地最后明白过来,既没有让属下白白送命,也没有让‘羽人’起疑。因此地官此刻对属下已是深信不疑……”
凭空杀出,把奄奄一息的龙魂救走的巨鹰,就是地官辖下“羽人”——“羽人掌以时征羽翮之政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本是《周礼》中负责向山泽地区的农民征收羽毛作赋税的职官,如今,却成为了拥有兽化能力的灵能者。
“那土地是挺不简单的,不然冥君也不会亲往授权。我甚至怀疑他就是‘伍’。”景医师薄薄的笑容中居然透着敬意。
地下的龙魂浑身一阵悚然。
那家伙竟是“伍”?冥君直属近卫军的“伍”?
现任冥君一上任,就大刀霍斧地精简机构,把冥界军的数量大大裁减到堪忧的地步,而他身边的直属近卫军,只任命了四位。
“壹”负责与魔界的外交,听说已失踪多年,冥君却一直未有公布替任人选。
“贰”主管按察司和痴情司,基本署理冥府内所有的文职工作。
“叁”虽然贵为冥府军统帅,战斗力却不是直属近卫中最强的。
被公认为帝国最强的,乃是负责保卫冥后娘娘的“肆”。
这就是冥府公开的四大近卫。除了失踪的“壹”之外,灵界传言,还有一位从未公开过身份的“伍”。这个“伍”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甚至连其他近卫也对这个同僚一无所知。恐怕除了冥君自己之外,便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于是传闻又起,说“伍”应该是从天界投诚过来的高阶仙家。身份类似于“卧底”,是对天地大战的结果起决定性作用的无间道。
龙魂倒吸一口冷气。难怪那家伙能在连战七场之下仍能把自己挫败。面对着鼎鼎大名的“伍”,自己的两次败北,还不算太难看。
“如果他真是‘伍’,这场戏就更精彩了。”景医师一副翘首以待、悠然神往的样子。
果然不负他所望。
簌簌。簌簌。
大地在毫无征兆之下,发生了两下剧震,好似被狠狠的一针扎入心脏,身躯发出绝望的颤栗。墙壁摇晃,教堂的穹弯洒下无数泥灰。墙体发生崩裂,如攀爬的四脚蛇。
“地震啦!”隔着厚厚的大门,仍能听见外面传来无数惊惶的尖叫声和纷乱的脚步声。遮挡住通道的布帘被“唰”地甩开,一脸煞白的神父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这样以不雅之姿从内室发狂地冲了出去。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他连教堂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也全然不觉。
那个长着黑色羽翼的不速之客,优雅地翔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