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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汽车轰鸣声时,子今正半眯着眼在露台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是梦吗?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是真的,不是梦。
是他回来了吗?
上次她请冷杰转告他,她很想他,一定是他回来了!
她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急急忙忙朝楼下跑,她要在第一时间扑进他的怀抱,她太想念那个地方了。
他的身影近了,近了,她三步并作两步,从最后几阶楼梯上一跃而下,准确投入他的怀中。
“我好想你……”她泫然欲泣,她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身,想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那样他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你就那么急不可耐。怎么,才几天没有男人,就到处投怀送抱了?”
一个冰冷带着几分嗤笑的声音在几米开外响起,那分明是她日思夜念的声音。那么被她抱着的又是谁?她火燎似地收回拥住对方的双手,才看清一直被她抱着的人是冷杰。
“我……我以为是你。”
“我相信。”他淡淡地说,随即换了一种轻蔑的口吻,“在你眼中男人恐怕都差不多。”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上楼,擦肩而过时分明将她视若无物。
子今杵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是真实的。在她有限的社会经历里,从未听过如此粗鄙恶毒的话语,更何况这些话是从她心爱的人口中说出的!
她眼前一片迷茫,脑袋里嗡嗡作响,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不久前,他对她说“嫁给我”,他说要让她做最美丽的新娘,他凝望着她,情意晏晏。现在,同样是他,同样是这张性感薄唇,说出的话却割得她体无完肤。他甚至不屑于看她一眼,仿佛只需目光交错,她也会将他玷污。
她冰冷彻骨。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甜甜的离去把他对她的爱也一并带走了吗?他们的爱当真就那么脆弱,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爱过?
她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他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可是她办不到。她记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疑心自己了,难道从一开始,她在他心目中便是那样的不值得信任?
她想,他终究没有向自己敞开心扉,即便没有甜甜的不幸发生,今天的一幕也早晚会来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又何来生死相守啊?
只是,过往的情意缱绻又算什么,莫非都是假象,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切只是一场虚空吗?
这个念头就像一双无情的大手,死命攥住她的心脏,狠狠撕扯,让她痛到不能呼吸。一滴泪悄然滑落,两滴,三滴,纷飞如雨,那是她支离破碎的心哪!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么美好的点点滴滴会是假的!
除非他亲口告诉她!
她手足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上楼梯,她只需要问他一个问题,她一定要知道那个答案才会死心。
走上楼梯,她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在打颤,越接近房间,哆嗦得越厉害。她只能扶着墙壁缓步慢行,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里,每跨出一步都备感艰辛。她用仅余的一丝力气推开了房门,可推开门的瞬间,那仅余的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凌过坐在床边,正在细心擦拭着一个黑油油的东西,那是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的武器。他的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就像曾经对待子今那样。
他答应过她,再也不干坏事,现在却一脸陶醉地望着那个可怕的东西,或许,那才是他最珍爱的东西吧。
子今如醍醐灌顶。
他根本就没打算过放弃!他今日的一切成就,都是靠这噬血的武器换回来的,即便是双手沾满血腥也要获取最大利益,这才是他的本性。她腾子今何德何能,值得他金盆洗手、自断财路?哥哥说得对,她太天真了!
他的誓言又算什么?别傻了,她告诫自己。也许只是随口的搪塞,或许对他来说起誓太容易,总之,不过是她太高看自己!
子今再也支持不住,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凌过很快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和以前的每次一样,但子今无比清楚地知道,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始终紧闭着双眼,她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即使看了又怎样,眼前的人,还是她心中深爱的那一个吗?她不敢再去探究。
房门从外面轻轻阖上,凌过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像他们的情缘,越走越远,越来越浅。
悲伤,排山倒海而来。
泪水终于汹涌而出,她将脸整个埋进头发里,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哥哥曾经无数次地告诫过她,她置之不理。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咎由自取,她连宣泄痛苦的资格都没有。
“甜甜,你告诉我怎么办?
他不再需要我,我留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恐怕要辜负你的嘱托了,对不起!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离开,他不会伤心的。
知道吗?现在轮到我羡慕你了。你走后,他伤心欲绝,憔悴不堪,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只有你这个兄弟。如果死的是我,是不是也能得到同等待遇?那样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不爱我。所以,我真的好羡慕你!”
黑暗中,子今喃喃自语。
Chapter 42
风阵阵刮过,枯黄的叶子簌簌地从树上飘落,已经是深秋了,空气中大概也有和现在差不多的凉意吧。
小女孩托着腮坐在窗边,没精打采。小枫很多天都没有来过了,他不再和她玩了吗?她有些伤心,并不是因为再也吃不上冰棍,而是害怕以后再也没有玩伴。
“笃……笃……笃”
熟悉的敲击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小枫就站在她面前。他长高了,也瘦了,但还是她的玩伴小枫,没有变。
“小枫,你为什么好久都不来找我玩?”她嘟着嘴问。
小枫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我爸爸死了。”
“死”这个字眼,对小女孩来说还太陌生、太遥远,但是透过他悲伤的表情,她知道,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妈妈把房子卖了还债,我们得搬走了。我以后再也没钱给你买冰棍了。小雨,再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女孩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不出话。
她伤心地大哭起来,小枫是她唯一的玩伴,是她晦涩的童年里仅有的亮点,但是他走了,他再也不和她玩了,从此,她的生活又将回到暗无天日的原点。
她急了,她大声哭喊:“小枫,不要走,凌小枫,不要走……”
子今从梦中惊醒,脸颊上凉凉的,伸手一摸,那里早已湿濡一片。梦境如此真实,她感同身受。
她往外挪了挪身子,避开那块被浸湿的枕头,黑暗里,她听到了床边不属于自己的呼吸。
她迅疾地按亮了台灯,凌过一脸的伤痛猝不及防地落入她的眼中。可是,那真的是伤痛么?她是不是看错了?
是的,她看错了。因为仅仅过了一秒,他便用震怒的声音质问:“你刚刚在叫谁的名字?”
子今苦笑,莫非他以为她在梦中也能红杏出墙么?在他眼中的自己,当真那么肮脏不堪?他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她作再多解释又有何用,罢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转过身背对着他。
“我问你刚刚在叫谁的名字?”他咆哮着扳过她的身子。
“凌小枫,一个男朋友,我请他留下来,不要离开我!”她冷笑着回答,充满挑衅地看着他。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他松开了紧捏住她胳膊的手,踉跄地退后两步,还是直直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她分辨不出任何情绪。然后,他犹如受到重挫一般转身离去,那一贯骄傲的背影透出了几许她看不懂的东西。直至很久以后蓦然回首,子今才意识到,那是一种无以复加更无法言说的心痛和落寞。
待室内重新归于平静,子今伪装的坚强终于溃不成军,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又快又急,爬满了整张脸。
他们在岚岛的初次相见;他搞笑的表白;他在名流酒会上紧搂着她的肩;他不假思索地以命护她;他隔着窗户亲她的脸,对她说永远不会伤害她;他们十指紧扣幸福地逛游乐园;他单膝跪地请求她嫁给他;他说要让她做最美丽的新娘……
时间刷刷地倒退回去,曾经的美好画面纷至沓来,彼时的记忆清晰分明,她不相信那些都是假的,她明明那么爱他,那种由心而生的快乐怎么可能装得出来?
我们,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需要一个答案!
子今再也睡不着,她将自己收拾整齐,在黑暗中等待着天明。天亮后,他们将得到各自的宣判。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她就离开,虽然会痛彻心扉,虽然会对甜甜食言,但是她至少得保留起码的尊严吧。就算她再舍不得离开,也做不到留在不爱她的人身边,忍受他不断的羞辱。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呢?她就能不顾一切地留下来,像承诺甜甜那样永远守在他身边吗?放在以前,她当然毫不犹豫,可短短数日,她已经开始动摇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可是,真的会有肯定的答案吗?
隔壁房间有轻盈的“格格”声传来,打断了她的冥想。
她走进卫生间,掬起一捧冷水浇在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再听,娇笑声愈甚。原来不是梦啊!
她打开房门,走到隔壁房间门前,女人放肆而满足的呻吟透过隔音性能良好的房门直直扎进她的耳朵,刺穿了她的耳膜。
她只觉得整颗心不断下沉、下沉,最后跌进万丈深渊,摔得支离破碎、粉身碎骨。刀割火燎般的剧痛,让她疼得透不过气来,她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像一只搁浅的鱼,张大嘴巴拼命呼吸。
他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吗,为了惩罚她的“背叛”?
还是那才是他的真性情?那么,她又算什么,只是他暖床工具的其中之一吗?自己如珍似宝捧出的真心,到头来,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
为什么?你连天亮都不让我等到,竟那么着急判我死刑?
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她在大理石地板上缩成一团,刺骨的冰冷蔓延进骨髓,她死死抱住双肩,即便那样,也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温度。
苦水自心口溢出,眼泪决堤而下,一门之隔的喘息声与她的啜泣此起彼伏,声声凌迟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