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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笑闹一阵,老龙王才指着许听潮,对敖摩道:“摩儿,快来见过你妹婿!”
敖摩神色又是微微一滞,许听潮却先自拱手施礼:“小弟许听潮,见过兄长!”
“妹婿当真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证得元神大道,更携仙府之威,可与虚境高人坐而论道!为兄这妹妹当真好眼光,寻了如此了得的夫婿!”
“胡说八道!”敖珊脖颈通红,“我,我还没答应……”
没答应什么,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老龙王心疼闺女,哈哈一笑,就给许听潮介绍起旁人来。
又是一阵恭维寒暄。
许听潮颇觉难受,却也不好弗了老龙王的面皮,只暗自忍耐。敖珊觉出许听潮的窘境,也顾不得害羞,赶紧跑过来相陪,却被敖皎月和敖明月姐妹好一阵嘲笑,弄得狼狈不堪……
敖泽,敖摩都是老成持重之辈,与老龙王算得上志趣相投,三人旁若无人地指指点点,倒也颇为自在。
敖初蔓自然是跟敖皎月和敖明月姐妹一起,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敖坤见过许听潮这准姑丈,就急急忙忙地循着敖瑚和敖萝留下的痕迹跑了。
如此一来,许听潮和敖珊就被独自落在一边,两人大眼瞪小眼,如今倒是舒适了,就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行出不到两里,许听潮忽然神色一动,扭头看向走廊来路。
在场的皆非常人,自然也察觉到许听潮的异动,放出神念稍稍查探,不禁个个面色古怪。
“咳咳,贤婿,若是发生了点什么,你且多多担待……不好!”
老龙王忽然面色大变,身化紫光往来路遁回!
余者也觉出发生了什么,均都神色凝重,纷纷架起遁光,追赶老龙王而去!
许听潮和敖珊到得现场,只见走廊边一盆万载空青已被摘去,老龙王捉住神色惊恐的敖琲,对那黑裙少妇怒目而视!挺拔的身躯竟在微微颤动,可见愤怒了到了极致!
少妇却分毫惧意也无,只淡淡与老龙王对视。
地上一截七八寸长的万载空青上,兀自留着几个纤细的牙印。敖泽,敖初蔓,敖皎月、敖明月姐妹,龙太子敖摩,或神色沉重,或摇头叹息,都不曾说话。服下万载空青,便是凡人也可延寿至少数千年,但修行之人吃了,虽然也是寿元大增,但一身修为却不会再提升半点!
这敖琲资质之好,可说是龙族千年不遇的奇才,如今就这般生生毁了!许听潮心生惋惜,打量了少妇几眼,忽然面现古怪。这少妇的本体,赫然是一头多目章鱼!
敖珊悄悄询问母亲,很快就知晓怎么回事。
原来这章鱼妖名唤墨瑾妍,是敖宏从鬼州以东数千万里之外的海国虏来的皇族嫡裔,见其生得貌美,也不顾人家反对,霸王硬上弓,直接收做了妾侍!
二十余年前,墨瑾妍产下一子,就是眼前的小不点敖琲。敖宏只顾四处晃荡,搜罗美人,哪里有空闲来管教儿子?墨瑾妍本就是被迫,自然不会喜欢产下的孩儿,但那丝母子血脉联系割舍不下,才会终日跟在敖琲身后,又不干涉他行动。
“许大哥,我们帮帮墨姐姐!”
敖宏竟然连章鱼美人都敢掳掠,可见饥不择食到了何等程度!许听潮正自愕然,耳边就传来敖珊咬牙切齿地声音!
“珊儿,不可胡闹!”
许听潮尚未答应,敖初蔓就面色一变,伸手要将敖珊拉到身边。
敖珊躲开母亲,走到许听潮面前,抬起头来,两只明眸眨也不眨地注视。
许听潮轻轻点头。
“罢了!”老龙王放开敖琲,“也只有贤婿能与我们那荒唐老祖说话!”
正如老龙王所说,敖宏将墨瑾妍虏来收做侍妾,人家产子,他却不闻不问,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可见这墨瑾妍在其心中根本没有半点分量,根本就是玩弄之后随意抛弃!
敖珊憎恨的,正是这一点!敖皎月和敖明月姐妹,也是面有怒色,只不过不好表现出来,见得敖珊的举动和许听潮应承,不禁目露赞赏。
敖琲得了自由,兀自不明白为何会如此,面上现出惊慌的神色,迟疑地走向少妇,伸出一双小手,怯怯地抓住少妇裙角。抬起脸来看着少妇,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孺慕和不安。
晶莹的水珠自少妇面颊滑落,滴在敖琲小脸上。敖琲似是受了惊吓,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少妇泪如雨下,弯腰将敖琲抱起,紧紧搂在怀中,压抑地低声抽泣,面上悔恨交加!
这般母子相拥而泣情景,敖初蔓和敖皎月敖明月姐妹不忍心,全都别开了头。敖珊走到墨瑾妍身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大错已经酿成,才知晓悔恨珍惜,许听潮心有所感,忽然淡淡开口道:“墨道友,此事未必无解!你若有心,百年之后,可到太清门找我!”
“不行!”
墨瑾妍面上才出现的希冀,又被敖珊一声清叱打消。
“就让墨姐姐住在仙府中,再也不要回龙宫去!”
(呃,那个,咳咳,抱歉哈,还欠500字,实在赶不及了,明天补……)
第二三九章 杀鸡儆猴且铁血,睥睨六合逍遥行(十四)
(竟然悲催地把两个人物给忘了,暂且当他俩不好意思说话……)
“就让墨姐姐住在仙府中,再也不要回龙宫去!”
敖珊这般举动,让许听潮很是疑惑,但老龙王等人,皆是叹息不语,并不奇怪敖珊会如此说话。
“墨姐姐,你可愿意?”
墨瑾妍如何不愿意?在龙宫这数十年,孤苦伶仃,受尽冷眼,她都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龙族之人,九成九都以自身血脉为傲,即便算不上目空一切,也相差不远。龙宫中的妖修,即便执掌一军的绝代悍将,在真龙眼中,也不过奴仆般的存在,她一个被虏来的异族弱女子,境况更是堪怜!
且听老龙王的语气,再看众人的表现,眼前这仙府的主人,似乎可与那老泥鳅分庭抗礼,当能庇护自己!最要紧的是,眼前这蛟龙妹妹开口了。
毕竟在龙宫煎熬了数十年,敖珊的事情,墨瑾妍听过不少。那些个龙子龙孙们,经常谈论她和一个叫做许听潮的太清门弟子,言下多有贬低,却总不经意地流出一丝酸意和欣羡。
敖珊就在眼前,那先前说话的男子,定然就是许听潮!
“姐姐就安心住在此处,无人敢来打扰!”
墨瑾妍只顾想着心事,并未说话,但从面上表情变化,敖珊就知她心意。
数十年来,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好过,墨瑾妍想到伤心处,不禁悲从中来,啜泣声更大了。敖琲罕有被母亲抱在怀里呵护的时候,正自委屈大哭,听得母亲的哭声,也不自禁放大了声音。
老龙王等人直皱眉,敖珊只好搀住墨瑾妍地臂膀,往走廊一处岔道而去,进了一座四角亭子。
许听潮遥望,敖珊却投来一个放心的眼色,便回头与墨瑾妍说起话来。
“贤婿,那万载空青当真可解?”
“此物在上古之时,常被古修士用来续命增寿,解救之法自然是有的。”
老龙闻言,不禁大失所望,颓然道:“老夫岂会不知!我龙族好歹也传承自上古,专为解此困厄的法诀,族中就存有数种,奈何施展所需的诸般灵材,此界早已绝迹……莫非,你这仙府中有存?”
“我亦不知,究竟如何,尚需打开库房才能见分晓。”
“你……算了算了,这仙府毕竟是仙家至宝,这等好用的物事,想来定然会储存一些。”
老龙王早已知晓钧天仙令之事,也明白许听潮并非推脱,但万一那库房中并无所需的灵材,亦或干脆是空的,又该如何?此时多想无益,老龙也就暂且放下,对许听潮道:“你这小子,还不快快前面带路去!”
走廊就这么一条,虽说多有岔道,但均是通向路旁的园池亭榭,怎瞒得过他的神念感应?这老龙如此说话,分明就是刻意折腾。
许听潮作势往前带了一段,就不声不响地走到踏浪和墨鲤身边。
“许,许兄弟……嘿嘿!”
“许大哥!”
踏浪神色间颇为尴尬,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脑袋。墨鲤却和之前同游东海一般,浅浅施了一礼,并无半分矫揉造作。
“无须如此!”许听潮随意地挥挥手,“与我说说那墨瑾妍的事情。”
“我来说吧……”
见踏浪那窘迫的样子,墨鲤知晓指望不上他了,且这等事情,踏浪粗枝大叶,只怕许多细节奥妙,也不能尽数查知。
“……小妹想,珊姐姐如此做,只怕大多因为墨姐姐在龙宫处处招人冷眼,境况与她颇为相似。”
许听潮微微点头,墨鲤这般分析很有道理,敖珊定是知晓了墨瑾妍的事情,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才做出这般举动。沉吟一阵,许听潮才开口道:“你二人在龙宫,可还习惯?”
墨鲤和踏浪对视一眼,才轻声道:“有龙王前辈照拂,倒也还算……”
“墨瑾妍是敖宏的宠妾,尚且如此,何况是你们?”许听潮打断墨鲤,正色道,“踏浪,墨鲤,我与你二人相识数十年,虽说聚少离多,但从来都不曾将你们当做外人。若在龙宫不如意,就到我这仙府中修炼吧!”
“许大哥……”
墨鲤眼圈儿忽然红了,踏浪赶紧一把捉住她的纤手,愤愤道:“鲤妹,你体内真龙血脉已颇为醇厚,也不枉了这数十年憋屈!既然许兄弟有言,索性投奔于他,也省得受那些个长虫的鸟气!”
“可,可是龙王前辈……”
墨鲤早就心动,但想到过往种种,还是有些犹豫。
“我会向岳父大人说。”
“如此,多谢许大哥了!”
许听潮一句话,打消了这鱼妖的最后一丝顾虑。
踏浪哈哈大笑:“鲤妹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婆婆妈妈!这仙府的女主人,乃是龙王前辈的闺女,你我在此修行,正好就近照拂一二!”
“你这夯货!如今老夫也不敢轻言胜得过珊丫头,如何还需你来照拂!”
三人谈话,并未多作遮掩,自然落入老龙王等人的耳朵。这老龙听得踏浪大笑,心里颇觉不爽快,好一阵吹胡子瞪眼!但也并未说出挽留的话语,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