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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这要是搬去和他同住,我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吗?早晚得被他这男色憋出脑淤血阵亡。
他伏在椅上低头闷笑起来,越笑越夸张,最后竟然不顾形象地跳脚狂笑。我哀怨地看着他那副嘴脸,就知道此人无事也要来寻我的开心,今天又给他提供了生活乐趣。
小宇宙瞬间燃烧,我被自己的不争气郁闷到五内俱焚。
“花丫头,你可真是块宝,”他抬手擦去笑出来的眼泪,边笑边说,“本公子现在倒真的要认真考虑把你挪去一起住了,看着你就……就忍不住想笑。”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坚信眼前这男色早已尸横就地了,撇撇嘴角,沉着嗓子问道:“公子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没什么事的话,公子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
“丫头这是在赶人吗?”他止了笑,从椅中站起身,踩着猫步轻飘飘挪到我面前。
“我是怕公子太过劳累,累坏了身子,后院可要闹开锅了。”别过脸去不看他,怕看多了又要脑淤血。
冰凉的指尖搭到我的下巴上,却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道将我的脸扭回去。
“今儿个是东皋的女儿节,家家户户未出阁的女子们都要去水云泽放花灯,本想着带你去凑个热闹。诶……看来本公子还是走吧,省得留下来惹丫头不痛快。”
他嘴里虽说要走,手上却没放开我。目不转睛地瞪他半晌,在心里叹口气。
“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带我去凑热闹吧。”
诶~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街上清清冷冷的,只有马蹄啪嗒啪嗒地敲打在青砖路面上发出的脆响。坐在马背上隔岸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喧嚣繁华,高低错落的楼阁里晃动着凌乱的人影。
江岸的这边冷寂寥落,那一边却是火树银花,歌舞生平。偶尔会从幽深不明的地方窜出绚丽的烟花,在长空中划开一道明亮的轨迹,爆开瞬间的烂漫菲糜。
简荻伏在我的耳边问,要不要过去。我点点头,他扬鞭在空中虚击了下,白马撒开四蹄奔跑起来。
丝竹管弦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越过白皙的汉玉桥,忽然被数不胜数的彩绫迷住了眼帘。水云泽的岸边,少女们穿着彩衣,将手里的荷灯缓缓推入水中。精巧的纱灯,镶嵌着晶莹的琉璃风罩,承载着少女心中美丽的梦飘向远处。
白莲轻轻摇曳,树梢上的花灯婆娑着光影,天上此起彼伏盛开绚丽的烟火,将江岸边女子们的脸纷纷闪亮。
年岁轻些的女孩子们相互熙熙攘攘,彼此推搡着手脚,争着要把对方手里的花灯放进水中。风华正茂的女子独立在水畔,双掌合什默默祷告着什么,偶尔抬头望向天上的弯月,露出羞涩的笑靥。
我回头望了眼简荻,他的唇角盈着笑,看着眼前流芳的夜景。他的脸上带着傲然的神色,仿佛在欣赏一出美妙的戏,我听到他用极轻的声音自语,这就是风莲最美的时刻啊。
“公子,我们也去放荷灯吗?”打破了这一刻的无声,我问道。
他低下头,朝我粲然一笑:“不,本公子带你去抢荷灯!”
“啊!?公子……”
话还来不及说完,他已经催马向水云泽的下游跑去。女儿们的莺歌燕语被抛到脑后,穿过林立的轩馆,里面觥筹交错的人影瞬息间晃过眼角。
香烟飘袅,浮华万丈,这是红尘中最繁华的一幕,让人迷醉,沉沦不醒。
十里流光波相照,笙歌飞上玉楼腰。
水云泽的下游没有方才女儿乡的妖娆迷人,这里聚集着很多等待荷灯飘过的少年郎。偶尔看到一两盏顺水而过的花灯,总能看到一群少年争着去捞取。
“丫头,你说今儿个咱们能抢到几盏荷灯?”
简荻一脸跃跃欲试,他翻身下马,将我从马上抱了下来。
“公子出手,哪还有旁人的份,我说咱们今儿个准能横扫千军。”
虽然抢花灯是男子的乐事,但我还是抑制不住雀跃的心情,也想试试身手捞它一两盏上来。
“呵呵,花丫头倒显得比本公子还心急呢。”
他戏谑地笑了,将马拴到树下,拉着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公子你真的是来抢荷灯的吗?那位置怎么可能有灯飘过来。”我不满地叫道,简荻挑的位置刚好是一处死角,水流几乎不会经过,更何况是顺水而动的花灯。
“笨丫头,岂不知愿者上钩的道理?”他眨眨眼,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安静地坐等花灯飘过,耳边不断传来少年因为捞到花灯而爆发的欢呼声,我等得不耐烦了,干脆站起来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河里随处可见彩色的花灯,顺着水流荡漾在白莲之间。每个人手里都握着竹竿,竿头上缠着钩子。有的人运气好,一竿下去竟能捞起两只荷灯,引得身边有人来争抢。
我无意和他们去争,只想着岸边是否会有漏网没有被捞起的荷灯,我就顺手拣了去。
正想着,一盏白色的荷灯轻袅地飘了过来,奇怪的是竟无人去捞它。少年们忙着争抢那些彩色的花灯,却无人瞩目这盏精巧洁白的荷灯。
探出身子伸手去够,险险地将它从水里提了起来。整只灯的灯托不大,刚好够我一只手掌。十余片花瓣组成的荷灯里没有灯芯,倒是斜放着一张卷起的绢纸。
好奇心起,我将里面的纸卷拿出来,借着夜空中闪烁的烟火看去。上面写着几行字,意思不深,倒是字体很是娟秀,让人无限遐想写下这笔字的女子该有多么的清丽动人。
'镜花水月总是空,玉笙吹醒碧华梦。'
署名那里,写了个纤细的‘笙’。
我举着花灯兴高采烈跑去给简荻看,可惜他淡淡扫了眼那花灯的颜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丫头,这灯可是你从旁人手里抢来的?”
我摇头。
“从水里捞的,我看没人理它,便捞上来了。”
“呵呵,这种颜色,旁人是不会理睬的。”
“为什么?”
我将灯拿在手里把玩,其实这荷灯做得还怪精巧的,荷花花瓣一朵覆着一朵,连脉络都刻画得极精细。透明的琉璃风罩盖在花蕊上,里面立着只白色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种白色的荷灯,是男子放的。”简荻说着,从我手里将荷灯取了过去。
“男人也放荷灯吗?”
“放啊,女儿节也会有男子做了荷灯放到水里。只不过颜色做成白的,好区分女子的,恐旁人取错了。”
烛光晃了下,将简荻的脸笼入半明半暗的夜色中。
“可是会有人取走男人做的荷灯吗?难道女人也会来抢荷灯?”疑惑地问了句,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也是来抢荷灯的。
“傻丫头,这些男子啊,做了白色的荷灯,是专等情人来取走的。旁人见了这种颜色的荷灯通常都是不予理睬,只有心上的那个人,一见了这个颜色就知道,是专等着自己来取的。”
一道烟火划亮夜空,照亮了简荻的侧靥,和他手中的白色荷灯。我望着他,他出神地凝视着水面。
白马在树下低沉地嘶鸣了几声,甩着头打了几个响涕。
又一道烟火腾空而起,烟花四散而落,风中传来一声叹息。
简荻回过头,轻柔地说道:“丫头,以后每年的女儿节,你也来放荷灯吧,然后我去抢,抢到了手永远也不给别人。”
第三十七章 绿汀明月夜
镜花水月总是空,
玉笙吹醒碧华梦。
未曾来得及回答那句话,他已经翻身上了白马,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对我笑道:“丫头,既然出来了,干脆陪本公子玩到底吧。走,带你去见识男色。”
脑子里轰得一声爆发,从来没发觉简荻是如此善解人意……
痛快地伸手过去,他握住我的手腕,却迟迟没有拽我上马。我抬头望着他的脸,他淡染的眉峰正慢慢拢起。
“怎么一说到男色,你这丫头就兴致勃勃的样子,果然是个好色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也大略能猜出来。
我理所当然地笑道:“不是公子要我见识吗?怎么反倒怪起丫头好色了?”
他忽然又换了副不高兴的神情,郁郁开口:“你这丫头从来就是不知羞,连表面上那点矜持也不会做做样子。”
我捏了下他的手背,唇边满是笑意:“有阿荻在身边,还有谁能欺负了为兄去?在你面前我可曾有过矜持的一面,还废话些什么?”
他一怔,随即呵呵浅笑出声。硕大的烟花适时在高空炸开光束,一丝妩媚,一点妖娆,流淌过面前这张艳若桃李的脸孔,让我不由地看得痴了。
腕上吃力,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坐到他的胸前。他的身量只比我略高些,胸膛还显得单薄,却仿佛凝练着无穷的力道。我倚靠在他的胸口,马儿扬蹄,将天边绚丽的烟花遗落身后。
水月阁毗邻绿汀明月溪,是风莲城中花名最胜的男娼馆。简荻一路告诉了我许多关于这座流莺馆的奇闻趣事,内容无非是卖油郎独占花魁,或者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等等的传奇花边。
他讲得兴高采烈,我也听得极是认真。等他讲完,我总算了解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简小屁孩绝对是这间群芳花馆的常客。
东皋不禁男风,甚至在坊间还以性好男色引为追崇的风尚。回想起含章宫中曾经看到简荻和华容公子之间暧昧缠绵的一幕。我又突然有了新的顿悟,这小屁孩似乎还是个专吃美男的主儿。
到水月阁前下了马,早有守侯一旁的童儿接过缰绳把马牵走。我留神看那几个孩子的穿着打扮,都是颜色艳丽到扎眼的衣料和浓重的妆面,尚显稚嫩的脸上却满是硬装出来的风韵。
和想象中的有些差距,感觉倒像几个跳梁小丑在面前晃动。我忍不住嗤笑了声,简荻回过头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