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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震怒,张口吼叫起来,偌大的力道将本已紧缩的冰网撑得鼓起来,似要挣破一般。墨尧念了个决,墨砚手中的水心剑直生生朝他飞去。“白水鉴心!”他手中水心剑刹那间生出无数个银白剑影,齐刷刷的攻向冰网中的妖怪。
妖怪狂笑两声显了原形,弓着身子,毛发直立,双眼中喷出两道烈火,气势汹汹的向墨尧袭来。
“垂死挣扎!”墨尧怒道,滚身翻起,手持一碧色手环对着妖怪天灵敲去。
“快使出‘弱水三千’,”墨砚大叫着冲上去抱住妖怪的头,墨尧吓坏了,没料到她竟敢如此生猛的与妖怪近距离接触,“攻它眼睛,快啊!”猜想妖怪的内精丹元是藏在眼中,墨砚对墨尧大喊道。墨尧不敢耽误时间,咬牙挥剑对准妖怪双眼攻去。妖怪见状急忙伏地,不停的摇尾求饶。
“它是锦屏山的灵兽无清,近来屡屡作怪。”墨尧收了剑,睨了她一眼,取下手环套在她手腕上。
“这是什么?”墨砚茫然,这个碧色手环刚刚还敲在妖怪头上,现在又套上自己手腕。
“碧尧环,篱青的宝贝。”墨尧笑着答道,黑脸白牙的,甚是吓人。
“既是姐姐的宝贝,为何与我?”
“这灵兽既被你所擒,便会心甘情愿为你坐骑。偶尔不听话,你便刺它一刺。”墨尧手做针刺状道,“这手环本是一根刺,青刺菒的千年老刺。”
“莫非姐姐真身是一株青刺菒?”终于,墨砚反应快了一次。
“正是。”墨尧还是笑,笑的墨砚十分不忍。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她嗫嚅着道。
“好一招云影波光,”墨尧心情甚好,也不计较,乐呵呵问道:“小霖儿留与你的?”
“是的。”墨砚喜滋滋答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云影波光本是我教的?”墨尧忽变了脸,怒道。
“我不知。。。。”
话音未落,又是轰的一声,墨尧对她也使了一招云影波光,随即满足道:
“你方才不是也未提前知会我一声,害的我竟栽在自己手中!现下我心方舒坦了些!”
墨砚讪笑,亦黑脸白牙相,墨尧不由的后退几步,惊恐道:“你被轰的痴了?”
“不是我被轰的痴傻了,而是你忘了将才莫名其妙的给我下了咒、害的我以为你要轻薄我、还擅自取我水心剑。。。。如此怎能两清?”
无清见他俩铆上劲,鼻子里叱的喷出一团白气,双眼一闭,养神去了。。。。
墨尧自知理亏,嘻笑着道:“改日再请你喝酒便是!”
墨砚心下汗颜,终是领会了什么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而她不仅仅喝了人家的酒还将剩下的打了包。。。。这般想着,只得岔开话题问道:“你如何使得水心剑?”
“我知晓蓬莱夺剑决,且你自身修为不足,便能被旁人夺了剑,如若是小霖儿的沉水剑,我便使不得!”
听他这么一说,墨砚面露愧色抬脚便走。无清睁开眼,矫健的尾随她身后。行至门口,她扭过头来,伸出手掌:“还给我!”
“什么?”墨尧迷迷糊糊。
“梧、桐、子。”
墨尧掏出袋子放入她手中,她这才唧唧歪歪的离去了。见她离去,墨尧跃上树,果真发现一吊钱。。。。
佳期如梦(一)
无清随着墨砚在宝岩山住了几日便对这个新主人颇多抱怨,原因有三:一,与锦屏山洞府山珍海味美姬如云相较,宝岩山的生活真可谓惨不忍睹,远不是艰苦二字可以形容的;二,名曰坐骑,墨砚基本上不骑它,却让它去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短短几日,它已经被遣去千里雪域借了回酒,去蓬莱送了回信,若不是考虑到它会吓到山下的百姓,墨砚定会安排它去卖茶;三,自打墨砚知晓碧尧环是千年老刺所制,心中疑惑,时不时拉它一起探讨个中奥妙,让它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生怕被戳成筛子。
最令无清伤感的是那日去蓬莱送信,因墨砚没有授她山门的禁制,它只能卧在山下等着。从辰时等到午时,才见一个眉宇孤傲的少年下山来,慢吞吞的接过它口中含着的信一目十行的阅过,甚为怜惜的摸着它顺滑的皮毛道:“跟着她真是委屈你了!”无清几乎落泪,用脑瓜蹭蹭少年的腿,只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才是它的伯乐。
转眼到了四月十八,墨砚早早起来将无清摁到湖里洗了个澡,擦干毛发后抹上香喷喷的花汁,无清悲愤欲绝。
墨砚在它脖子上挂了个小铃铛,笑嘻嘻道:“今日师兄生辰,你与我前去蓬莱一趟,务必要给我长长脸面。”无清前爪挠挠地,勉为其难应了。
骑着无清一路飞驰,过了湖到蓬莱山脚,太阳才将将像个红彤彤的鸡蛋黄。墨砚伏地对着山上拜了几拜,方过了禁制上山。
一别数日,她心中颇多激动,山上杜若即将开花,师祖可是又要漫山遍野搜集杜若花瓣了?师父和师伯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斗着嘴皮?思维正游荡着,几枚山果疾驰而来,她抬起手腕便挡,碧尧环将那几枚山果如数吸附过来,摘下一颗咬了口,啝!好家伙,真甜!
“师兄,”她在无清身上晃荡着双脚,“怎的还是这招?”
“要换一换受用的么?”墨钰御剑停在空中。
“我可是来送礼的,你这般可不是待客之道?”
“你也算是客?”墨钰嗤笑了一声。
无清很配合的喷出口气,墨钰又笑了:“明明一个千年灵兽,到你手上便成了配饰含香的宠物,亏你下得了手!”
“师祖师父师伯都在么?”
“师祖在闭关,师父师伯去了不周山,其他的人都在!”
墨砚脸上腾起红云,对于墨钰经久不变的调侃始终无力抵抗,见墨钰用承天剑鞘上的一颗宝石修磨着指甲,她越发觉得她这位师兄的的确确离经叛道。
和墨钰一道上了漏天崖,见自己原来住的卧房一层不染,墨砚心下莫名欢喜。
“你离开后,苦了我要自己扫洒,十天半月的也能顺带把你的屋子也收拾收拾。”
怔怔望了墨钰半晌,她明显觉得皮下那颗心跳得不太正常,太快?太激烈?都不是!是停止不跳了,但她却很享受。。。。
“给你!”她掏出小袋递给墨钰。
墨钰颇有几丝狐疑的打开袋口,一见,脸色都变了,眼里翻腾着汹涌,抖着唇道:“你何处得来这梧桐子?”
“你不欢喜么?”
“不欢喜!”墨钰眸中巨浪咆哮,将那一袋梧桐子扔在地上。
墨砚蹲下身一颗一颗复又捡起,看着状如豌豆的梧桐子,她慎重的道:“我见山下员外老爷家新移了梧桐,都说是招敛贵气的,我以为你会欢喜。。。。”
“这是风灵梧桐,只凤凰山才有。那员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凤凰山的东西?”墨钰气的脸色煞白,似要把那胖墩员外生吞活剥一般。
墨砚见他怒火中烧,眉头紧锁,心知此事必是碰了他的痛处,不禁小心翼翼道:“那员外定是崇仰凤凰山的灵气,希望沾点灵气保佑他宫中常年不得见的女娃,行为莽撞了些,但谅他思虑孩儿,小惩大诫,师兄,行么?”话毕抬手摸上墨钰眉心,将他皱成疙瘩的眉心抚平。
墨钰脸色由白变红,慢慢恢复了常色,只眼中愤恨尚未完全褪去。
“师兄,听闻你那灵鸟世乐是祥瑞之物,王者有道则出,是么?”
“确是!”
“连灵鸟都知晓依附师兄,难道不是预示师兄终究会是王吗?”墨砚的声音很空灵,像一只羽毛轻轻挠在墨钰心上。
“终究会是王?”他苦笑了,凤凰山的残桓断壁,一片萧条,何时能在自己手中重新屹立?
墨砚给他倒了杯茶,他推开道:“给我酒!”
“。。。。”虽十分不看好他的酒量,但是墨砚还是依言给他斟了千里雪域的葡萄酒。
墨钰默默将整杯都喝了下去,立竿见影的,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粉红,带着纠结的表情睡了过去。
“王者有道则出!”墨砚念叨着那句偈语,径自倒酒饮了。
墨钰飘飘然似幻化成一只凤凰,立在枝头,看着园中众神仙笑谈。这是玉清宫东北四百里处老天帝的一座花园,终年百花不绝,守卫是一位名叫英招的天神。园中的情形似乎是举办宴会,但是神仙却只寥寥几个。
园东角的海棠林中,一席明紫身影卧在青玉石榻上,左手握一酒壶,右手则是捻了落在肩畔的海棠花瓣放入口中,青丝长泻,眉目如画,是个女子。不知卧了多久,像是酒劲散发出来,女子脸色微红,立起身,赤足跃上海棠树林,翩翩舞了起来,众神仙只见一片绚烂花海中,明紫灼灼,飘带飞翻,震的海棠花瓣簌簌落下。。。。不一会她似觉得累了,无视众神的欷殻В夯郝湎拢乖诤窈窕ò昊涞牡厣希偈被ò晁钠穑蛔硖萌说姆隽耸撸湮绰涞钠徽笄宸纾ò暧盅锪似鹄础!!!H缓螅┛┬α似鹄矗坡爸凰蝗恕!!!
一位白衣男仙走了过来,立在她身边只呆呆看着她,却不言语。
“哦,是二殿下!”女子盈盈道,眉宇间似恢复了几分清明,并不起身,右手支起头,唇角噙笑。
“可是醉了?”男仙很温文。
“岂会?”女子饮尽壶中酒,站起来,走到男仙面前问道:“二殿下可还如从前一般爱哭么?”
男仙大方笑笑道:“如今我不似从前了。”
“天家男儿,你倒是个例外,”女子瞟了眼不远处的另一男仙,又收回目光,对白衣男仙举了举酒壶。稍后发觉壶中酒尽,几分失望之下凑近男仙的嘴唇,闻了闻道:“唔,这里还有酒。。。。”
“将军醉了,不妨先小憩一番。”男仙涨红了脸,努力将她的“侵略”拒在一尺之外。
女子依旧咯咯笑着,一转身影便飞出数尺之远,飘带迎风飞舞,拂过男仙的脸,男仙竟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