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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有一句话,与谁斗不与老板斗。与谁争不与老妈争。辛陈此刻充分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而陈怡女士既是老妈更是老板。
所以辛陈同学被“老板”通知晚上留下来核账还有…打扫。我忍了!辛陈狠狠的想,总有一天我会翻身的。
其实陈女士的店是一个兼并咖啡、网络、书籍的一个店面。大多时候都没什么事情做的,正因为这样所以才顾显无聊了些。唯一的长期员工阿趁在这里做了两年,很多事情都比陈女士还要熟悉。有的时候陈女士开玩笑都会说,开了店面,当了老板,掌柜的却是阿趁。滑的跟泥鳅似的阿趁就会傻傻的笑。
其实辛陈懂。那时候刚满18岁的阿趁早早的就到城市里打工,带着一腔热血和奉养奶奶责任。谁家会雇佣一个要经验没经验,要手艺没手艺的毛头小子?她想阿趁也懂的。所以凡事都听陈女士的。可是…没必要这么听吧。辛陈站在已经打烊的店里。看着还算整齐的桌椅和孤零零的自己想。
那边核账的陈怡看着自己傻乎乎女儿笑的奸诈无比。“哎哎,辛陈,你可仔细的打扫啊,不然扣你工资啊!”
辛陈恨恨的咬牙,不是看在钱。我才不给你资本主义地主婆干!
书架歪歪斜斜的摆着几本书,辛陈想把它们摆好。刚拿起来“哗啦啦”的掉下来一些纸张,吓得她马上蹲下来收拾,却发现最上面的纸上草线的画着一只猫。憨态可掬的眯着眼,
往下翻每一张都是猫,而且辛陈肯定这是同一只猫,都是草线的。简单的几笔把猫猫的姿态画得淋漓尽致。
她抬头看看。果然,这面书架离妖孽经常坐着的桌子最近。
小心的整理好,放在书里夹着。明天他来就会看见的。
第2章 名字
这世间有一个词叫不尽如意。
辛陈觉得她开始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了,妖孽第二天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她很幼稚的在想如果妖孽来找画稿的话,她可以邀功的说,是自己帮着收起来的。后来又觉得太矫情了。设想了很多种方法算是搭讪吧。最后却因为搭讪对象没有现身成了空谈。
“哎~”自习室里很安静,辛陈和寝室的大姐一起来找资料。她一边翻着书一边叹着气。
终于,旁边带着酒瓶底眼镜的女生转过头瞟了一眼打扰到她的辛陈顺便看了一眼什么书能让人哀叹成这样—《私生活》。女生白了一眼辛陈,忍无可忍的夹着一本书摇曳生姿的走了。
身后的寝室老大看着这幅诡异搞笑的画面快要笑喷了。
“小陈陈,你这是怎么了啊?你看把人家吓得。”老大和辛陈并身站着压低声音问。
辛陈则一脸茫然的看着拉到问:“什么?”
看到还处于悠然不自知状态的某人,老大更是笑的不修边幅。坐在远一点看书的同学听见这边肆无忌惮的笑声皱眉的皱眉,送白眼的送白眼。
辛陈看到了以后连忙拉着寝室老大出了自习室。
辛陈是考上研究生后才开始她住校的生活的。算是晚熟吧,再加上寝室里年龄她最小,寝龄她最短,大家都很照顾她。
寝室的老大是个四川妹子,性格、身材、样貌都印证了地方的特色。辣的呛人。
“你吓死我了。笑什么呐?”自习室外边是个大平台,很多人接电话打电话都会很自主的到这来。此时平台上的人寥寥无几,老大还兀自笑的直不起腰来。
“我…我跟你说啊,你刚才那表情太丰富了。把…你旁边那人都吓走了。你自己不知道啊?”渐渐平息了笑声,老大绘声绘色的说刚才辛陈的状态。
辛陈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完了。脸都丢光了。
那边老大猥琐的看着自家这个小妹妹问到,:“谁的私生活让你这么感兴趣啊?”
“呸呸呸,你的!”扭头哀怨自己的光辉形象去了。
周末的时候,辛陈本来应该去店里的。可是好巧不巧的亲戚来了,涎皮赖脸带撒娇的跟陈女士说罢工一天。作为交换条件,要回家吃饭。没有办法,寝室人都出去了。想想回家蹭顿饭也好。就同意了。
躺在床上又想到那些猫猫的线稿和一张认真画画的妖孽脸。要是有一天妖孽也能用线稿画出来自己该多好,想着在床上摆着各种妖娆姿势。满脸诱惑的的画面。差一点从床上翻下来。
晚上的时候辛陈拎着为了讨好陈女士的醉香鸭脖子进了家门。看见门口的地方摆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想也没想的冲里面喊:“陈怡小姐,来客人了啊?”
换了鞋子进去客厅,看见一个人斜后方的背影。越走近辛陈觉得越眼熟。当真真正正认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更准确的说是心虚了。下午还在yy的人端正的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放在谁身上都要心虚一下的。
那边坐着的人看到有人进来,站起身来,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辛伟明看见女儿没做反映紧接着说:“辛陈,这是宋磊。我最得意的学生。”说完转过去对着叫宋磊的妖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家的宝贝女儿。
辛陈并没有注意到,辛伟明说话的语速比平时要慢一些。傻傻的伸出手,又觉得好像不太矜持似的伸到一小半缩了回来。乖乖巧巧的站在辛伟明身边。
陈怡端着水果出来的时候,看见辛陈一脸呆傻的看着宋磊。扑哧一下乐了出来。说真的,下午这个孩子来的时候也让自己吃了一惊。经过介绍之后才知道这孩子曾是辛伟明的学生。往日里老是在店里看见他。长得好看也懂礼貌,年轻也算是有为。
只是啊…可惜这孩子了…
都坐下以后,辛伟明面对着宋磊语速缓慢的说:“宋磊啊,你不去法国了么?那边很多老师都觉得你选择回国而不再继续进修很可惜。毕竟你很有天赋。”
辛陈看着宋磊一直很认真的看着辛伟明,说不出的觉得哪里怪怪的。辛伟明说完,宋磊伸出手在胸前比划着。
辛陈愣住。那种感觉好像有什么重物拽着胸腔里的那颗心,一直一直拽到底下。然后像无底洞一样,忽悠一下掉下去了,却没有听见落地的声音。
他是哑巴
宋磊做完手语看到辛陈直直的看着他,抿着唇腼腆的笑了。那种眼神在他的世界里太过熟悉。
辛陈也觉得自己的眼神太过震惊,不好意思的连忙掩饰过去。低下头研究拖鞋上的花纹。心里却乱了。想到那些铅笔的线稿。想到遇见他时他穿着的水蓝色衬衫。那样简单清晰的一个人,怎么会呢…。
悄悄的偷看着宋磊。长的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哑巴…
送走宋磊以后,辛陈一直都没有缓过来。怪不得从来不和人交流,怪不得和他说话从来没有回复,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太让人震惊了。就好像是你一直想要的玩具,然后你突然发现是个残次品一样。虽然比喻烂了一点,可是就是这样的的心情。
辛陈咬着筷子,貌似不经意的问。“爸,刚才那人是你学生哦?”
辛伟明其实也在想着宋磊的事,经辛陈这么一问。突然停顿了一下。
“恩。他是个人才。”说着放下筷子,双手交叉做塔状的放在下巴底下。“不过真可惜是个聋哑。”辛陈的心又一抖,不仅哑还是个…聋子啊…“说是很小的时候生病留下的。美术方面是个奇才。前两年的时候在法国学习了,本来应该留在法国的,可是他坚持要回来。最近开了一间工作室。下周开业找我过去。”说完深呼了一口气。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辛爸爸是个极其严苛的美术家。这样郑重其事的夸奖一个人,那这样的一个人会是多优秀。
那样一个好看的一个人、那样有才华的一个妖孽,或许啊…连上天都嫉妒了吧。
桌子上香气缭绕,都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菜,忽然之间没有了胃口。
辛陈觉得这世间不公平极了。
第3章 师兄
辛陈大学的时候主修的是美术。家里有两个艺术家,想要不艺术都难。从小的时候看着父母天南地北的飞,她羡慕极了。总是告诉自己,长大了也要做一个“空中飞人”一辈子不着地才好呢。
上了大学,学习了专业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理想化了,有句话不是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么。
每天坐在平方的画室里,面对色彩斑斓的颜料。时间久了辛陈厌倦了。总觉得在一些化学原料中,对着再美丽的东西也会疲劳的。
后来有对摄影很感兴趣又不想就这样毕业继而考上了研究生。有的时候会和几个爱好一致的朋友出去采风。至此,她觉得这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
站在十字路口等辛伟明来接她去参加宋磊工作室的开业仪式辛陈有些忐忑。
本来应该是陈怡去的,后来陈女士店里出了一些事情,没时间就推给了辛陈。辛伟明也就将就了让女儿去。
天气变得越来越热,春天万物都蠢蠢欲动。
来到目的地,刚下车的辛陈吓了一跳。这样一件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竟然请到很多艺术界很多知名的大家。
工作室开在本市近郊的山脚下,远山近水地理位置、风景都非常好。辛陈有些后悔没有带来相机,这样的画面浪费了真可惜。
辛伟明下了车绕到他这边,曲着肘,“走吧,我美丽的女伴。”
辛陈今天很是慎重的穿了一件碎花的小洋裙、高筒的裸色靴子。知性中带着些许俏皮。从小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所以驾轻就熟的扮演角色。
所以正经的挽着辛伟明。“走吧。伟大的艺术家。” 举步同行。
很多艺术叫特立独行、唯我独尊。辛陈总结下来就是“风骚”二字。看看自家的老爸老妈就能知道。
会场设置在一小片草坪上。衣鬓相映,可谓隆重。春天里,宋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站在很多风格迥异的艺术家中显得格外扎眼。玉树临风,依然…妖孽。
辛陈看到他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专注的看着那些人谈论,偶尔不知道什么话题大家都大笑的时候他也仅仅慢一点露出牙齿的笑来。
辛陈就这样看着他侧面,手中的酒杯不时的摇着。偶尔会把目光放的很远。
辛陈想,他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