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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地一下一下抚过季放的背,感觉到手中的触感从僵硬到放松再到微微的抖动。
最后终于压抑不住的支离破碎的哽咽声刺入纪乐的耳膜:“爸……妈……爸爸……妈妈……爸……”
季放放肆地哭泣,声音大得快要把纪乐的耳朵震聋,听着季放一句一句地呼喊着父母,纪乐闭上双眼,轻抚的双手改成紧得不容一丝缝隙的环抱。
“妈……你回来啊……爸……你们回来啊……别丢下我和洋洋……求求你们了……你们回来啊……妈妈……”
“我再也不乱花钱了……你们回来……好不好……爸爸……我以后赚了大钱……买大房子……妈妈……”
纪乐的心被揪得窒息般的痛,抱紧怀中脆弱地似乎随时都可能破碎的季放,极致心痛之余,另一种异样的情感上涌至纪乐的喉间,像是已被压制了很久,等不及要脱口而出。
可开口,声音是自己也没发觉的干涩:“哥……你还有我。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季放只是一个刚过十八的孩子,无论再怎么早熟,突如其来的灾难也不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能够承担。
可是季放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么失态地哭喊着,不到一刻钟,起伏的背便慢慢平静下来,抱住纪乐的手也轻轻松开。
纪乐根本看不得季放的脸上存在着泪痕这种东西,急急忙忙地抬起手,也顾不上什么,就往季放脸上擦。
季放任由他擦着,声音里还有些没平缓过来的沙哑:“疼吗?”
“什么?”
“又去打架了吧。”季放低沉着嗓音说。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住在哪里。”虽是有理由,季放这样的神色还是让纪乐心头慌乱。
季放突然抓住了纪乐的手,从不见多少情绪的黑眸居然透出炽热:“我不想我身边的人再受到一点伤害了。”
纪乐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季放眼里那丝火热,今天的季放太失态了,今天的季放表达了太多情绪,这样的季放让纪乐疯狂。这种异常的情况下,沉寂在纪乐血液中的某些情绪被点燃,“轰隆隆”企图冲出禁锢。
在那种情绪冲上头顶,大脑充血的一瞬间,纪乐猛地发力把季放抱住,一句不长的话抖个不停:“哥……我错了。”
“嗯?”季放没明白,但也没有推开纪乐。
“我不应该那样对那个人的,我终于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了。”纪乐的双手冰凉地像是要脱离了身体,却不妨碍他抱住季放那大得吓人的力道。
“嗯。”季放也没有问哪个人,他知道纪乐还有下文。
“哥……”纪乐停顿了一下,声音弱得犹如蚊鸣。
季放安抚地拍拍纪乐的背:“没事,你说。”
“我喜欢你!”
“放放来了!”老头坐在太师椅上笑得慈爱。
“我来接洋洋。”季放垂眸说。
“洋洋!你哥来了,快出来吧。”老头朝屋里喊着。
看到季放的一瞬间,季洋脸上露出来如释重负的表情,快速地挪到了季放的身边。
“爷爷,那我们先走了。”季放转身要离去。
“这么急着走?到爷爷这来,哎,我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哎……”一声长叹,方才和蔼的笑颜一扫而光,倚靠着椅子的后背,老人一脸愁容。
季放心里一紧,刚刚跨出的一步不得不收了回来。
“哎,放放啊,你是我的孙子,也是咱家里的一份子,你爸你妈的事你最做的了主。”季放的爷爷长吁短叹,“你说你小叔这么做有点太对不起我这个老人家了吧。”
季放低着头,低低道:“什么?”
“你爸妈那五千块钱……”老人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你小叔……”
“爸妈留着的积蓄本来就是孝敬您的。”季放淡淡地打断,“自然都是归您的。”
老人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立即换上一张脸,笑眯眯地继续:“放放啊,你真是个乖孩子。你也不小了吧,家里出了这种事,谁心里都不好受,洋洋还小,我看,要不你就去打工吧。”
季放额前的头发微微一晃,只是顷刻便抬起头直视着老人,摇摇头:“我不会退学的。”
老人的背立刻离开了靠椅,紧皱着眉头质疑道:“什么?”
季放的双眸黑得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藏匿其中,只是沉声陈述,漠然道:“爸妈的积蓄是您的,但是房子是他们留给洋洋和我的,无论是小叔还是您,都没有权利拿走。上学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向你们要一分钱,你们也不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爷爷,不管是小叔,小姨还是您,我都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爸妈不在了,我就把话说明了,你们想要的以后我会给你们,只是在我眼中,我的亲人,以后永远只会有洋洋一个。”
季放的话没有什么起伏,却也容不了一丝动摇。
老人从来没听过季放说出这么一长串话,而其中的内容更是让老人震怒不已,皱着老皮的右手指着季放,恶狠狠地从口里吐出一个字:“滚!”
相比老人激烈的态度,季放淡然得多。临快要跨出门槛前,季放还是带着些许犹豫地开口,态度浑然不是那个几秒前的季放,只有让人听了满心苦涩的语气与淡淡的疑惑:“爷爷,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小叔,小姨,就连爸妈也都是这样。为什么在你们心中,钱可以比我还重要。”
季放也没有奢望得到答案,拉着妹妹缓步走了出去。这个从小就环绕在心中太久的问题,连他自己也模糊了去探究的动机。根本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问出来只是季放对所谓的亲情最后的交代。其实他有什么资格说呢?在这种环境中,在潜移默化下,季放心里,同样的,钱也重要得很。
但是,仅次于季洋和纪乐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瓶颈了。
、第九章
说实话,过去的十几年如果叫纪乐回忆,他回忆不出什么东西。想来想去,最终可能会不由自主笑起来,然后得到一个“挺开心的”或者“挺快乐的”诸如此类的答案。好似回头一看,纪乐的生活一直是充满了欢快与美好的。
也不知道积攒着这些美好是不是都是为了遇见季放,只是相识后短短几个月,纪乐就懂得了太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强烈的难过,强烈的兴奋,强烈的愤怒,强烈的欢喜,强烈的心痛,……
还有如今,强烈得控制不住的心动。
季放带给他的每一种情绪都贴上了激烈的前缀,不是纪乐愿意的,他没有办法控制。就像他不知道当时哪根经就搭错了,冲动之下的后果就是嘴巴不受掌控,吐出了埋于心底的话。
所以看到几天未见的季放走进教室的一刹那,紧张得都快要把握在手中的空豆浆杯捏爆了。
于是头低地不能再低了,恨不得忽略那个渐渐走进的大红色身影,纪乐屏住了呼吸,拒绝吸入平日让人安心无比的气息。
时间当然不会因为纪乐的拒绝而停止,季放还是走到了纪乐的旁边坐下,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早餐。这种味道虽说只不过几日未尝,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季放不由舒了一口气,对旁边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的人儿说:“谢谢。”
“啊?”纪乐一愣,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季放柔和的微笑。
纪乐不禁有些痴了,呆呆地望着季放。
小鹿般的眼睛让季放心头一软,笑意更深:“还记得给我带早餐,真乖。”
纪乐不是害羞,就是看着季放温如春风的笑容,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了。心跳加速的后果就是再次冲动。
他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水汪汪的眼睛痴迷地盯着季放,说:“哥,你的答案呢?”
“嗯?”
“就……就是那天在河边,我跟你说的。”纪乐的脸红得像个燃烧的火球,虽然臊得很,还是完整得说了出来。
季放脸上的笑意收了,慢慢道:“你是想乘虚而入呢还是想趁人之危?”
纪乐刚刚还火热的脸一下褪得苍白,有些受惊地看着季放,刚刚还气势冲天的勇气一转眼被削得干干净净,连话都说不出了。
把纪乐吓成这样,季放心里不禁苦笑,说了不让身边的人再受伤害,怎么舍得纪乐露出如此表情。
只好放缓语气,说:“我话说重了,你别介意。”
说着要伸出手安抚纪乐,没想到半空就被截住。纪乐如视珍宝似的双手握住季放的手,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上课铃硬生生堵住他要说的话,才泄了一口气般松了手,语气低落道:“放学再说。”
除了第一次带纪乐坐摩的以外,季放从来没嘱咐过一句。不过今日不同,季放仔仔细细地把后座擦得直至发亮,这才允了纪乐往上坐。过后,待纪乐环住他的腰,他又轻声嘱咐了声:“抓紧我,坐稳了。”
季放今天开得很慢,平时十分钟就可以到的河边,今天开了快要二十分钟。纪乐好奇着,就听季放淡淡地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坐它了,明天我就要把它卖了。”
“什么?”纪乐太吃惊了,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你要卖了它?!”
心里像是被人捶了一拳的难受,不管怎样这辆车里装载了与季放太多回忆,突然就要这么消失了,纪乐有点接受不了。
“嗯。”季放点头,轻柔地抚摸着车头,像是跟它做最后一次道别,“开了这么久,真的舍不得。”
“为什么?”话刚出口,纪乐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还能为了什么!
季放却没有计较,手指抚过车座,淡淡道:“摩的赚得太少了,我不想辍学。”
“哥……”又是这种感觉,如同被堵住了心,锁住了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还要考大学,还要赚洋洋的学费,房子我打算卖了,再找地方打一份工。”季放终于摸到了车尾,吐露着今后的打算。
纪乐上前一步,站在季放面前,挡住了他凝视摩托的视线,像是企图让季放温柔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轻轻的说:“不要担心,我会在你身边的。”
季放笑:“我知道。”
“说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