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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
不管家庭战火如何升级,学还是要上的,纪乐登上火车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然而让他狂躁的事并没有停止。季放的信没有按时收到,等了两天纪乐实在忍不住又写了一封。怒火在心里由着这个导火线一下引爆,压也压不住,极欲发泄出来。
过了一个星期纪乐才收到季放的回信,内容寥寥无几,简单了叙述了一下回校的琐事,然后叫纪乐稍安勿躁。
纪乐太了解季放了,这个态度让他的忍耐也到达了顶点。第一次把手里的信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垃圾桶,喘着粗气发了几秒的愣,如同醍醐灌顶般把信掏出来,仔细地抚平塞进抽屉内部。
脑子是清醒了,心里却还是一团乱麻,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抽出一根,夹在两指之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烦躁地把它扔在了地上,踩扁。
那边,季放的日子也不好过,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季洋的理解。可能季洋早就知晓了,当季放认认真真地跟季洋解释了和纪乐的关系后,季洋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和恶心,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这样对季放来说已经足够了。
回校后,季放一切如常地上课打工,可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萎靡没有瞒过徐小回。季放第一次对纪乐以外的人敞开心扉,简单地解释了几句现在的处境,眉宇间是一筹莫展。
不仅是纪乐那边,大四开始面临的还有严峻的就业问题。季放不打算再考研,他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那个时间耗了。要比所有人都早一步,季放认真地开始考虑实习的事,就是铁打的人也难免心力交瘁。徐小回看见疲惫不堪的季放很是心疼,可惜这种事不是他想帮忙就真的能帮到的,只能有事没事讲些快乐的事逗季放开心。
季放一直是很感激徐小回的。认识了这么多年,徐小回始终像一泉温和的水无止境地包容着帮助着他,不知不觉也占据了他心中一块地位。只是现在他没有余力去回报徐小回。
季放能想象纪乐看到那封信后的感受,但是还是拖了几天,才找了个空闲的时间打给纪乐。
纪乐显然是还没消气,可是对着季放又从来硬不起来。
“乐乐。”
“嗯。”
“……”
纪乐叹了一口气:“哥,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才可以?不是说好了不分手么?你现在这个态度又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要一起面对的吗?就是这样你就要逃了?”
“乐乐,你冷静点。我最近很忙,回信有点慢。”
“你不要找借口!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乐乐!”
纪乐终究是软了下来:“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要对伯父伯母那么强硬,你越是跟他们硬着来,他们越是不会同意的。你慢慢劝,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点头的。伯父伯母都上了年纪了,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要是把他们气病了,我们更加得不偿失。”
纪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压抑住翻搅的心情,幽幽地说:“你不懂,你没见过他们,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固执,这不是时间能解决的问题。”
“乐乐,你要明白什么东西比较重要。该面对的我们总要面对,如果现在你都熬不过,我们以后怎么继续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感情就不重要了?为了应付他们我们就应该分手?”
“乐乐你不要钻牛角尖,我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同时你不要和父母搞僵。”
“你知道我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他们简直没把我当他们亲生儿子,还有他们威胁你的事你也算了?”
季放第一次发现纪乐像个从小被宠坏的孩子,眉头微蹙,制止着他翻旧账,放软语气:“那件事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不好,我一直想问你,他们逼你一下你就说分手,你也太不把我们的感情当回事了吧?”纪乐倔起来一向是死缠烂打到底。
“洋洋那时在旁边。”
纪乐沉默。
季放大概明白纪乐在想什么:“你和洋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并不冲突。但是如果有我的存在,伯父伯母永远不会好受,我们要一起走的路不是应该得到他们的祝福吗?”
“你根本不知道有多难,你自己……”纪乐不说话了。
季放突然什么都不想说。
纪乐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季放是真的有些恼火,再好的脾气这些天下来也克制不住烦躁:“纪乐,你懂事点,我不想你后悔。”
纪乐哽住,无言。
“我要挂了。”
“哥……”
纪乐软糯糯的哀求语气传来,季放无奈地说:“我会再联系你的。”
“哥……我……”纪乐想说平时每次结尾会说的话,但是这次却没说出口。
“我挂了。”
“你挂,我听着。”
纪乐听着“嘟……嘟……”的挂机声从冰冷的听筒里传来,心里堵得更难受了,心想真的应该让季放买个手机,要不然那种找不见人的无助感真是比什么都难受。
、第二十八章
已经不是第一次冷战了,但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心慌。纪乐开始不定时地往季放学校写信,什么时候烦了就写,而忙得人仰马翻的季放有时会忘记回信。纪乐心里就像长出了一根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刺越深。不知道能与谁说,于是一团火憋在心中折磨着他的意志。
季放的缓兵之计纪乐是不赞成的,以纪乐的想法就是趁热打铁,但是一个人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更何况这还牵扯到了至亲的血肉。
纪乐堵着那股闷气国庆没有去北京,季放却也是只字不提,憋屈地纪乐写信的时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硬是被他逼了回去。那两滴水珠轻飘飘地被咽回肚子里,却沉甸甸地压着那根刺,将它往肉里更推进了一寸。
纪乐无处发泄,有时候烦躁之感涌上心头,恼火地想分了算了,可是每当这个念头一出,浑身发凉,他知道自己是离不开季放了,但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他想不通也难以接受。
而现实没有给纪乐喘息的机会,纪父纪母的突然袭击让他深感绝望。
一边庆幸着幸好放假没去北京,一边听着季放的话虚伪地装着乖儿子。
纪父纪母对纪乐的表现很满意,感叹着果然不让儿子接触到季放是个多么明智的选择。但是即使如此,家人残留下的那点疑神疑鬼还是让纪乐受不了。
“乐乐,这个人是谁?”纪父冷目睨着和儿子结伴而来的人,问着纪乐。
“叔叔好。”那人首先颔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纪乐压抑住心里翻搅着的反感,介绍道:“这是我的室友,江翔。”
纪父听到室友二字面色更沉,略带命令的语气道:“你以后不要住宿舍了,到外面租房子住!”
江翔见气氛愈下,把手里的东西交到纪乐手上,打了个招呼尿遁了。
纪家父子一见外人走开,本性便暴露了出来。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我的室友!”
“不行,我不放心,你以后一个人住外面!”
“爸!我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的!江翔跟我没关系!”
“搬出去!”
“靠!”纪乐骂出一个脏字,把手里的饭菜摔在地上,“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会搬的。”
纪父的脸变得铁青,抓住纪乐的手臂:“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有跟季放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分?他都跟你分手了,你怎么还那么贱!”
纪父的话彻底戳到了纪乐的痛处,当下管不上任何季放的叮嘱,朝纪父吼着:“没错!我就是这么贱!他说分手我也要他,怎么样!”
纪乐迎来了意料之中的抽打,这几个月来受的打比他出生二十年来的总和还多,但是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心已经冷了,眼睛更是干涩的。在被打的过程中纪乐冷静了下来,父母的养育之恩是放不下的,季放也是抛不了,除了利用时间慢慢感化家人,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纪乐觉悟之后立马放下了对季放刻意的试探,主动写了一封平和的信给他。几天后,季放打了个短暂的电话给他,两人没能说说上几分钟,但才算稍微和缓了关系。
和纪乐的冷战并没有影响季放按部就班的生活,忙碌于学校和人才市场两头,与纪乐父母的对抗是个长久战,而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份工作还清贷款。
然而让季放没有料想到的是飞来横祸一个巨大的变故,单单用措手不及已然不能形容季放的错愕和震惊。
季放被教导处老师叫去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他安分守己,连逃课也只有纪乐来时才偶尔为之,直到对上老师的眼睛季放心中才升起不详的预感。
冷淡,鄙视,轻蔑,这些情绪季放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当这些毫不掩饰地甚至故意暴露地投射在自己身上,季放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大。
老师没有给季放开口的机会,说道:“季同学,这里有人跟学校投诉,说你的……作风很有问题。这些本来是你们的私事,学校也不愿意管,但是你的事现在已经全校皆知了,学校方面劝你……可以主动退学。”
一声晴天霹雳在季放脑中炸开,季放捏住指尖的颤抖,保持平静地问道:“请问我有什么问题?”
那老师没想到季放居然不要脸面直接问出来,鄙夷地说:“同性恋,你说严不严重?”
季放浑身一震,道:“您是从哪听说的?”
一张照片甩在办公桌上,上面赫然是纪乐亲密地搂着季放亲吻他的画面,那是纪乐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纪乐用手机照的,背景还是那个小旅馆简陋的床。季放看到那照片的瞬间,整个脑子开始发懵。
季放强压着激动,奋力保持平稳的嗓音,可惜沙哑的声音还是遮盖不住地漏了出来:“老师……我家里父母双亡了,我只有一个妹妹。我已经大四了,如果找不到好的工作供她念书,我……”
季放咬紧下唇,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老师终究是有些不忍,放轻声音道:“这照片上孩子的父母找到咱们学校,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