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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找到这东西,既然你留下来也是送死,不如为我所用,或许还能保你一命……
雨点落在脸上,有点冷,红凝微微一笑,主动招呼:“杨公子还没走?”
杨缜居高临下看着她,没有回答。
红凝便不再多话,朝自己的房间走。
杨缜果然叫住她:“怎么回事?”
背对着他,红凝嘴角往上扬了扬,待转过身去,表情已恢复平静:“你看了他的后脑,发现什么了?”
杨缜不语。
灼灼目光射在脸上,那是近乎随意的审视和试探,红凝面不改色,缓步走上阶,站到他身旁:“既然住在这里,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话间,她随手在他身后卧室的窗棂上摸了摸,还朝里面望了两眼。
主动与男人套近乎,窥视男人卧室,这根本不是一个正经女人的言行,杨缜并没嘲笑,眼睛盯着她的手,不动声色:“那究竟是什么凶器?”
“脑后有一小孔,其形狭长,”红凝依旧扶着窗棂,也不看他,“还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他的脑髓已被吸光了。”
杨缜愣了下,动容:“莫非是什么毒虫蛇兽?”
和一个不信鬼怪的人说鬼怪,红凝不会做这样的笨事:“如今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若遇上急事,可以叫我。”
分明是个女人,却非要以保护者自居,一抹嗤笑从眸中掠过,杨缜将视线投向高高的墙头:“你也是昨日刚到。”
红凝承认:“昨夜它只害了王虎,所以你们没事。”
杨缜冷笑。
“若不是你们来了,死的可能是我,”红凝明白他的意思,抬起脸,“我曾劝过你们离开,是你们非要留下来,所以害死王虎的人不是我。”她挑眉:“我既然敢一个人来,自是早有准备,量力而行,比起自不量力连累他人,杨公子以为有何不妥?”
她屡次出言不逊,杨缜本就没什么好印象,闻言脸色更是变得难看至极,待要发怒,对方偏偏是个姑娘,计较起来未免有失身份,何况确实是自己一意孤行断送了手下人性命,因此便忍了气,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红凝若无其事:“杨公子当心,我先回房了。”
这女子一味逞口舌之利,言语锋芒毕露,全无半点可爱可怜之处,杨缜既是不喜,自然也不会留意她的动作,只礼貌性点了下头,淡淡道:“姑娘也当心。”
红凝笑了笑,不紧不慢走下阶。
报复的快感
幽幽绿火燃烧在心口,映着雪白的衣,漂亮,残酷,叫人看了一眼便永远难忘,喃喃的声音里,面前的人一点点被风吹散,无影无踪。
红凝从梦中惊醒,发现脸上已满是泪水。
耳畔隐约传来笑声,男人妖媚的笑声。
来了?红凝心中狂喜,顾不得多想,迅速拿袖子擦擦脸,翻身下地,摸摸怀中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轻轻将门推开一道缝,闪出门外。
不知何时雨已经住了,灯笼摇曳,院子越发显得凄清,子时将尽,杨缜的房间里却还亮着灯,门紧闭,窗户半掩,那陌生的笑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应该是两个人在谈话,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下人出来查看,他们似乎都睡得很熟。
亲手设的局,红凝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迫不及待要看效果,于是用符隐去身上生气,蹑手蹑脚走至窗下,透过缝隙朝里面看。
烛台上燃着支蜡烛,不甚明亮,桌旁两个人对面坐着,其中一个白袍如雪,双唇紧闭,微有愠色,正是杨缜。
另一位则是个粉衣公子。
娇美的粉红,暗藏风情,男人极少有愿意选择这种颜色的,因为它通常为女子所钟爱,如今那公子正好穿着这么一件衣裳,自然而然就多了种阴柔之气,何况他长相也甚美,弯弯的眉比女子的还秀丽,桃花眼中秋波荡漾,俊俏的脸更是白里透红,比三月桃花还娇艳。笑声媚,笑容更媚,让人禁不住陶醉,几乎忘却他的男子身份。
纤纤素手柔若无骨,一抬一放,举止宛若女子。
妖气满身,果然是这东西!红凝在黑暗中微笑,若非这场梦及时惊醒,便要错过难得的机会,是他在冥冥中提醒自己?
心突地一跳,红凝抬脸望望黑沉沉的天,摇头。
形魂俱灭,天地间便不再有任何意识存在,还能托什么梦?若他真的还在,绝不会让她冒险做这件事,他必定会立即伸手阻止她,再慢悠悠地抬起那双漂亮冷漠的眼睛,命令她退开,然后自己上去办好一切危险的事,自小都是如此。
可他已经不在了,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红凝低头看着手上的木质小剑,面无表情。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希望看到这些,但我的后世不会再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忆,我不是你,不会将今生的遗憾变作来世的守候,更不能让你白白被遗忘,不只是为你,也为我的不甘,它不公平。
眼睛重新凑近窗缝,凝神,平静地等待。
。
“杨兄风采学识,小弟好生仰慕,”说话间,那美公子悄悄扶上杨缜的手背,“若肯多留几日,你我就更能尽兴了。”
杨缜本已一肚子火,见状不由面色铁青,倏地缩回手。半夜里忽然有人找上门谈文论道,且颇有见解,他原以为遇上人才,有心收为己用,想不到越往后越不对,对方言语逐渐暧昧,举止也轻佻放浪起来,初时他还勉强忍耐,只当是不拘小节太过散漫的缘故,如今见此举动便明白了几分,心下大怒,起身拱手,微笑:“夜深,就不留毕兄了,容来日再登门造访。”
这话分明有送客之意,偏那毕公子就没听出来,非但不肯主动告辞,反将手扶了额头,抿嘴笑:“杨兄急什么,如今夜长,一个人未免寂寞,不如同榻而卧,小弟也能与杨兄解闷,如何?”
话中意思更加明显,杨缜岂会听不出来,他平日里有娇妻美妾相伴,并无那点特殊癖好,此时见对方缠着不放,忍不住现出怒色:“小弟不惯与人同榻,毕兄请回,不送!”
闻言,毕公子幽幽叹息一声,缓缓站起,看着他嗔道:“杨兄怎的如此绝情。”
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语气,加上那等容貌,端的与女人无甚区别,杨缜愣了下,冷笑:“我看你学识不错,算个人才,谁知竟连人伦羞耻也不顾,可速速离去,免你无礼之罪。”
普通人听到这番斥责难免羞惭,那毕公子却不以为然,反倒涎着脸上去搂他:“小弟一片好意,杨兄何不先依了我……”
“混帐!”想到对方同是男人,杨缜慌得后退几步,怒道,“来人!”
毕公子拿袖子掩了半边脸,挑逗:“这么晚了,杨兄要叫人来瞧么?”
房间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下人来询问!杨缜始觉不对,“当”地抽出墙上宝剑,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执剑在手,文气便少了许多,挺拔英武尽显威严,王孙公子佩剑之风盛行,他身份特殊,随身佩饰恰是柄上古名剑,那毕公子被煞气所惊,倒也退了两步。
杨缜越发戒备,拿剑指着他:“王虎可是被你所害?”
毕公子看了他半日,忽然轻轻一笑,挥了挥粉色长袖,迎上来。
对方主动出手,变招应付本也不难,杨缜不知手下生死,一心想快些解决,因此抬手一剑要去削他的颈,谁知手刚抬了两分,就觉全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宝剑轻轻巧巧落入毕公子手上。
这等神异本事,岂是寻常人能有的?杨缜大骇:“这是……”
毕公子弃剑于地,笑嘻嘻上前搂他,还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早知道你生得这般好看,昨日我就来了。”
杨缜急怒,俊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强自镇定:“无知匹夫也敢使妖术害人,你就不怕王法?”
毕公子不答,解他的衣裳。
杨缜素日刚愎自用行事独断,如今却任一个男人为所欲为,差点气得当场晕过去,目中几乎喷出火:“混帐,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胆敢戏弄本王!你若此时住手,尚能得全尸,否则来日本王定要……”
“过了今夜,你便没有来日了,”毕公子抬眸,眼睛水灵灵的,半是天真半是妖媚,“我喜欢生得美的人,可惜每次一快活,就忍不住吃了他们。”
脑髓被吸光?竟是他吃了!杨缜猛然想起,惊疑:“你……是人是鬼?”
毕公子抱着他的脖子:“你猜?”
杨缜紧抿着唇,又是恼怒又是恶心,差点没将牙咬碎。
毕公子兴致倒很好,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哐啷”一声响,身后窗户猛然被撞开,一道轻灵的人影从窗外闪进来。
“不是人也不是鬼。”女子的声音。
。
小剑看上去原不足三寸,眨眼间竟变作了一柄三尺长剑,凌空朝毕公子劈去。
见她会武艺,杨缜先是大喜,谁知定下神一看,发现那剑竟是木头做的,顿时失望至极,这女子言语无礼,行事更幼稚卤莽,只身前来救人也罢了,区区木剑怎能制敌?何况对方还会妖术,明摆着要枉送性命!他虽觉这女子愚笨,但此举的确是在救人,勇气难得,无奈之下也将先前的反感收了几分,顾不得嘲笑,沉声责骂:“自不量力,还不快走!”言下之意是要她出去叫赵兴他们进来相助。
红凝不答,又一剑送去,直刺毕公子心口。
感受到剑上强盛的阴气,毕公子面色微变:“多管闲事!”丢开杨缜,化作一阵香风遁出窗外,口里哼道:“来日再陪你这小丫头作耍。”
红凝提剑就要追,一个人影却抢在了前面,正是杨缜。
原来他身份尊贵,十几岁便上阵立功,文武兼备,圣眷正隆,几时受过气?方才险些被那毕公子得手,便引为平生奇耻大辱,如今妖法解除,盛怒之下,脚尖一挑,将地上宝剑取在手上,就要追出去。
红凝拉住他,简短地吩咐:“你留下。”
堂堂男人竟要女人来救,杨缜本就恼怒,如今见她公然对自己发号施令,更火上浇油,甩开她就走:“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必重谢。”
红凝淡淡道:“杨公子好大的架子,敷衍救命恩人也罢,连手下的性命都不顾了?他们就不是人?”
这话说得难听,杨缜果然站住。
“多了你,行事反倒不便,”红凝飞快将一道符塞到他手中,“仔细调虎离山,你留在这里,有事叫我。”
说完她匆匆就要走,手臂却被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