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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好像是生铁一样,又冷又重,窗子是在墙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一块草帘挂上就行,风一吹就扬了起来,厕所……呃,那东西应该叫粪坑吧?夜壶那东西也不是他们这种家庭用得起的啊,顶多,就是晚上的时候把挑大粪的木桶放在墙边,早上再提出去。房间里更没有家具这个词,两张床对着,她还跟又胞胎哥哥一起睡,对面则是她二姐和四姐的床,中间连个帘子都没有,反正都是小屁孩来着。
屋子里总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经洛夕的几天观察,原来竟然是家里养的家畜的异味,几支烂木棍做成的鸡圈,上面盖上草,里面传来的鸡粪味道,猪圈里两头大肥猪倒是被她这身体的娘苏娜待候得肚滚肥圆的,只是,上天啊,让她忽略那大得连屋子里也能闻到的味道吧,也许,她还会因为从来没有见过猪和鸡这种奇怪的物种惊讶一番。
好吧,做为在现代社会混了两年的白骨精,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人去适应环境,不可能等环境来适应人,而她的适应能力一向是值得骄傲的,这一切,她都忍了,但是,为什么在她都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却因为下雨之后,屋里渗水而摔倒了?
“小丫啊,你走路都不看着一点,看吧,摔痛了吧,来哦,姐姐呼呼,千万不要哭哦,乖啊!”洛夕欲哭无泪的在五岁小女孩娃的帮助之下换了外面沾上泥水的衣服,注意,是只换外面哦,里面……十天半月换一回那也是正常啊,你说洗澡,天啊,这是在开玩笑吗?至少洛夕重生以来自己还没有度过,当然,她身上的伤也有一部分原因,其它的,则更多是因为好似这地方十天半月都难得洗一回。
说起衣服,洛夕又忍不住怨了,话说洛夕这人呢,也不算是什么名牌爱好者,不过,她的衣服,倒真是没有便宜过,而且一向是以舒适为标准,(虽然舒适的衣服大多还都是名牌。)可是,自从来到了这地方,洛夕第一天就生生把身上的伤口扩大了不小,不为别的,就是那粗粗的布穿在身上让她觉得浑身好似都不对劲一样,尽管尽量说服自己不去想,却还是感觉到浑身好似发痒一样,这种情况,直接让她半个月换了三套衣服才慢慢适应下来。
进入初春的天气还是冷得入骨,这里都是古色古香啊,羽绒服那东西更是想都不要想了,有件灰朴朴的棉衣给你穿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这也就导致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裹得都是圆滚滚的,而洛夕老大一孩子了,还不能自己穿衣服,太厚了啊,这短手,弯不了啊!
“好了,小丫,已经换好了哦,你就坐在床上好不好,姐姐要去烧水。”四丫像个小大人一样,仔细的给小丫商量着,初春是播种的季节,这个时候,全家上下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了,半上午的时候,还要给家人送一次热水过去给他们喝呢。
第一卷新的生活第三章全愈
“小丫,还疼不疼,来,娘看看,伤口好得怎么样了?”苏娜动作快速又不粗鲁的把洛夕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看到伤口有的已经脱疤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小丫,娘看已经是差不多了,记住了,痒的时候千万别抓,这是在长肉,等伤口完全好了之后就不会痒了!”
洛夕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点点头,就跟着苏娜向桌子走去,完全没有发现苏娜正满脸的无奈看着她的背影。
等苏娜洗完碗筷,喂了猪,关好了鸡之后,早就看不到洛夕的身影了,看着微光下坐在院子里的孩子们,又看看黑漆漆的屋子里,苏娜满是担心。
“唉……大树啊,要不,我们去请个大夫来给小丫看一下,你看这娃儿这一次肯定是吓坏了,又不说话,又不叫人,也不出去玩,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我心疼啊!”
正在磨刀的大胡子男人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直接点头,压低的声音仍然如打雷一样:“这事你不提我也想说,以前小丫身体不好,性子也沉默,没想到摔了一次之后更厉害。唉,双生子体弱,恰好我们家五儿又是个占强的,他看上去倒跟普通小孩子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苦了小丫。”
大树一边说一边摇头,那边正跟着哥哥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五一脸天真无邪,胖嘟嘟的样子比起普通小孩子身体都好,都快要超过大他一岁的姐姐了,哪里像跟他同胎的小妹,从出生就瘦得皮包骨一样,家里又结拘,一年难得见油腥,长得了身体才怪。想着,大树就忍不住叹息,暗下决定,等到庄稼种上了之后,出去打点小动物给小丫补补。
唉……苏娜跟着叹息一声,决定等家里庄稼种上之后,就带着娃儿进城去找大夫,没办法,谁让他们这种小山村,除了识得一些草药的郎中之外,真正有本事的大夫根本就没有一个呢。但是,从他们这里进入城里去,一来一去至少也得用上一天,家里的庄稼没有种上,哪里敢离人啊,他们一家的口粮就靠这些地呢。
屋子里的洛夕并不知道这一切,她一个人正在默默的发着呆,或者应该说是思考,是怀念,她有太多的东西不想忘记,也有太多的东西想要忘记,还有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她都必须要想一下。
身为天之娇女,本身光芒四射的同时,就会失去一些别的东西,例如朋友,能够真正交心的朋友洛夕真的不多,不是她孤僻,而是有太多带着目的来接近她的人了,受到了两次伤害之后,再不产生一点防人之心的话,那就只能说她是无可救药了。所以,朋友,并没有太多让她惦记的人。
至于她最珍视的家人,想着,洛夕就觉得心底阵阵刺痛,她真的好迷茫,她应该恨吗?可是,恨谁去?造成她家这一切悲哀的罪魁祸首跟她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甚至连报复都成了妄想。要不恨吗?她怎么甘心?她的幸福家庭,就因为这些不负责任的人成了泡沫,眨眼间,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应该是连她都不存在了,那个世界他们一家存在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以后,她又应该怎么办?这对父母,真心的爱着她所附身的身子,可是,这半个月来,她看着感动归感动,却做不到感同身受,甚至有时候因为身体残余的感觉和自身的感觉相矛盾,难受得头晕脑涨,他们……终究不是她洛夕的真正亲人啊,她的父母,在另外一个世界无微不致的疼了她二十多年,让她怎么去忘记,让她怎么愿意忘记!
这些日子,她不是不开口,而是开不了口,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会冲口说出事实的真相,只是刚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的她明白,真相,有的时候并不是知道最好。
但是,她……真的能够代替那个叫小丫的女孩活下去吗?
如果,她不能够,又能如何呢?
这些天来,这些问题一直在她的脑子里转着,答案,早就清楚的摆在面前,她,好似只有接受的份,这是命运吗?上天取走了她的一份亲情又再还给她一份吗?可是,她真的能够得到吗?
“小丫,出来洗脚哦,我们要睡觉了,要是不洗脚晚上睡不热。”二丫在一个大木盆里倒上刚烧好的热水,兑上冷水之后,又提了半桶热水出来,几个孩子全都围在木盆边坐着,小木凳还有一个是空着,那是留给洛夕的。
小孩子总是那么爱玩,什么东西都可以玩出新鲜的花样,即使是洗个脚也是一样,你蹬我一下,我踩你一下,每天晚上的洗脚到最后都变成了打仗,直到做为娘的苏娜出面喝止为止,地上都是湿淋淋的,幸好,泥巴的地面,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是干干的了。
洗完之后,大的倒水,小的捡板凳,从多力量大,不小一会儿,大家全都收拾好了,摸黑进屋里脱掉衣服,钻进背窝。
都说小胖子占强,实际上,真的有些冤枉他了,对于这唯一的妹妹,他可是非常护着呢,只看他晚上睡觉绝对不乱动就可以看出来,他娘可是说了,他乱动了,就会冷着妹妹,有一次晚上小胖子抢被子,体弱的小丫生病了几天,小家伙就记住了,一上床,就挨着小丫,一动也不动。这些天来,每天洛夕都睡得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苏娜就做好了早餐,开始叫几个孩子起来吃饭了,早就穿的大哥跟二丫两人各自帮着双胞胎兄妹穿衣服,其它的人都是自己收拾起床。他们必须在天完全亮之前收拾好家里,然后会有一天忙不完的事儿。
这几天来,洛夕也明白了这个家的生活情况,吃的是粗粮糙米,而且是菜多饭少,油这东西更是没见,在前世做为素食主义者的洛夕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再好吃的素菜,没油,没盐,吃起来也跟猪食的味道没有什么差别。
做为伤号的她,这些天来开的饭都是最好的,饭都尽量捞干的给她,就算如此,洛夕还是如此的不习惯。只是强逼着自己吃下去一点点,这也是苏娜特别拉心她的原因。
要知道,肚子里缺少油水的他们,每一顿饭就是小孩子也能吃上两大碗,洛夕像猫一样的食量跟以前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小丫啊,过来,今天娘给你做了一个鸡蛋,快过来吃!”苏娜一看到走出屋子的几个孩子,连忙招手道。其它几个孩子全都眼谗的看着洛夕土碗里那个剥掉壳的鸡蛋狂咽口水,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也要吃的话,在他们这种家庭,鸡蛋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换日用品的。
看着碗里的蛋,洛夕收底拥起了一抹深深的感动,他们,即使过得再辛苦,也努力的对孩子好,一颗蛋在洛夕前世生活的世界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在他们这种家庭,却是一年也难得尝到的东西。
想了想,洛夕拿起筷子,努力的从白白的鸡蛋中间叉了进去,利落的几下,就分成了两半,一半带着蛋黄,一半全是蛋清,她前世并不爱吃鸡蛋这东西,不过,女生是天生爱美的,知道鸡蛋的营养价值高,平常的时候也会稍微吃一点,倒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