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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扬的爸爸”顾青涤表情有些不自然，吴忧一愣，“去年的你看过了？”
“看过了，没有，师兄，你说是不是转移？”顾青涤不是不懂，而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下不了决定。
吴忧明白顾青涤的心情，“找肝外科会诊看看吧，我们毕竟不专业”
“好，我去肝外科一趟”说着就起身去了肝外科，肝外科的李主任看了看片子又结合了病史，“小顾，你也看到了，是个实性占位，不是血管瘤或者囊肿一类的，CT上面反映的还是很明显的，鉴于以前肺癌的病史，我不得不怀疑转移的可能性，这个位置相对来说比较深，我看了胸部的CT没有复发灶，病人一般情况怎么样？”
“良好”顾青涤平时观察程爸的精神挺好的，
“那我建议手术开出来看看，还是得看病理结果，这个做穿刺我们不建议的”李主任就事论事，
“好的，谢谢李主任，我回去和病人家属沟通一下，然后再过来找您，麻烦您了“
“不麻烦，小顾可是好大夫，以前在我们科表现的很好啊，什么时候决定了就来找我哈”李主任很热情，顾青涤不得不庆幸自己以前在肝外科转科的时候没有偷懒耍滑。
“谢谢，李主任，不打扰您了，主任您忙，我先走了”顾青涤从肝外科出来心里就有些犹豫，这该如何是好，当初程爸术后那么好化疗反应也不大，如今转移了，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接受，顾青涤每每遇到这样的病人总是觉得心有不忍，肿瘤的转移是不能人为控制的，何时人类能够真正地攻克肿瘤呢？
顾青涤中午的时候还是拨通了程扬的电话，说了好一会，顾青涤也没有说出口，只得问程扬晚上加不加班，程扬说不加，顾青涤让他下班以后直接来医院，有事要和他说，程扬也没觉得什么，应了话准备晚上直接到肿瘤科。
晚上正好是顾青涤的夜班，她在办公室等着程扬，程妈最近晚上都是从家里做了饭过来送，直接把顾青涤的一份也带着，听说程扬要过来，直接留了两份在办公室，自己到病房和程爸一起吃。
下午的时候顾青涤去找了陈主任，陈主任的想法和李主任没有什么差别，化疗方案暂缓，先考虑二次手术的事。
办公室只有顾青涤一个人，程扬进去的时候手里还带着一束花，他在医院楼下买的，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给顾青涤买过花有些羞愧，特别顾青涤如今这么辛苦，还要帮忙照顾自己的父母。
顾青涤看见程扬手里的花，那一瞬间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等程扬走进时眼泪已经开始打转了，程扬一看吓了一跳，觉得自己送了一束花就把顾青涤感动成这样了，自己以前确实不到位。
程扬把花送到顾青涤手里，上前抱住了她，“怎么哭了啊？这么感动啊”
顾青涤哭得有些抑制不住，这下真把程扬给吓坏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程扬，你听我说，你先坐下”顾青涤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伸手拿过旁边的一张片子来，拿起来，对着灯光“你过来看”
程扬有些疑惑，他看不懂，只能随着顾青涤手指的地方看。
“你看，这里是肝脏，这一块的密度和周围的密度是不是不一样？”
程扬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
“程扬，这是叔叔昨天照的片子，你刚刚看到的是肝占位，我去找过肝外科的主任，目前不能排除转移的可能”顾青涤紧紧盯着程扬，“这种情况下，李主任和我老师都建议二次手术”
二次手术一出，程扬突然间坐到了地上，感觉如遭雷劈，顾青涤赶紧去扶他，程扬却没有起来，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本文中涉及的医学内容建议大家看过就忘，很多是配合剧情的需要。
最近有点忙，各种考试逼近，这个月下旬我正式到医院入科之前我还得写出一篇综述，大家对本文有什么建议一定要多留言呀，否则我真是没什么概念的，怕写的不好对不住大家的期待。
☆、扭曲的思维
顾青涤选择让程扬冷静一会，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顾青涤默默看着桌上鲜艳的玫瑰花感觉有些刺眼，她有时候觉得医生和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是不应该有什么发展的，那种的两难是说不清的。
程扬和顾青涤的晚饭吃的有些压抑，顾青涤最后还是决定开口，
“一会你把叔叔带到这吧，阿姨还是不要过来的好”
程扬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吃着自己饭盒里的饭，他原本觉得生活终于开始了新的希望，如今又被粉碎了。
程爸听了顾青涤的话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青涤，是需要再做个手术是吧？”程爸的言语间很是很轻松的，
“是的，叔叔，现在不能确定性质，手术后病理结果出来才能知道，是不是转移现在不好说的，所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把手术给做了”顾青涤尽量让自己觉得一切是充满希望的。
“好，早点做了，你说是不是发现的还算挺早的？”程爸也是在自我安慰，
“是呀，现在只是小的占位”顾青涤很配合，
“那就这么说定了，赶紧开刀”程爸显得轻松起来，笑着看向程扬，“程扬你这是什么脸色，早发现早治疗，这个道理我都懂，你一个研究药的能不知道吗？这事你别和你妈说，我自己说”
程扬点了点头，送程爸回了病房，再回办公室的时候，顾青涤在办公室和一个病人家属在谈话，看来是下班过来的，程扬没有进去，自己走到走廊外面的吸烟区，默默地点了支烟。
顾青涤还是闻到了那股烟味，她什么也没说，两个人一晚上都没有说什么，程扬偶尔走神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顾青涤在旁边看着厚厚的英文书，很认真很专注，程扬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扭曲，自己和顾青涤的重逢和后来的发展都是从这家医院开始，急诊科的顾医生，肿瘤科的顾医生，从那以后程扬的生活慢慢就变了，如果没有曾经的重逢，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顾青涤抬头看着盯着自己看的程扬，心里隐隐有些疼痛，程扬淡淡地笑了笑，顾青涤有那么一瞬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一样了，她默默地低下头来，慢慢地忽略心底那份苦涩，生活往往朝着自己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到底有什么是该自己把握的呢？顾青涤觉得越长大越迷糊，自己越发失了曾经的那份淡定。
程爸转到了肝外科，二次手术很快开始了，顾青涤选择请假半天陪着程妈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等待，李主任主刀，早上8点推进了手术室，快12点的时候李主任取了标本出来给家属看，
“青涤，已经送了病理，半个小时后结果就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再谈后续”
“好的，麻烦主任您了”顾青涤赶紧道了谢，重新坐了回去，程扬在旁边一直都是没有什么话的，顾青涤安慰了程妈一阵。
这半个小时真是异常的煎熬，病理结果出来了，李主任神色透过手术窗也显得有些高兴，
“青涤啊，好消息，病理出来了，不是鳞癌，也不是肺癌其他的病理类型，是肝脏增生的一种良性肿瘤，先通知你们，咱们后续再谈，先接着手术”说完李主任就走了，留下喜极而泣的三个人，程妈有些激动地扑到了程扬身上，“扬扬，你爸爸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
“是的，妈，你别担心了，我爸没事，做完手术就好了”程扬也有些激动，
顾青涤在旁边看着这一对幸运的母子，心里觉得真是天降喜讯啊。
程爸术后恢复的很快，因为手术的原因化疗推迟了一个月，暂时出院了，出院的时候程妈做了一大桌子菜，程家三口还有顾青涤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饭后程扬送顾青涤回去，顾青涤最近有些疲惫，上次转院的病人在化疗过程中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剥脱性皮炎，如今更是有了感染的情况，全科拿出来做了专门的讨论，决定停药请皮肤科会诊，但是效果并不好，因为化疗的作用病人的免疫力破坏严重所以恢复的极慢，陈主任每日都要亲自过问，顾青涤更是一点不敢懈怠，就怕因为感染引起全身脏器衰竭造成病人的死亡，以前不是没有这种情况的，死亡的结果也是有的，顾青涤觉得压力一下子重重压了下来，每天上班都要时不时警惕着，各种检查结果都要好好研究，就怕突然恶化。
“青涤，最近工作怎么样？”程扬看着脸色并不好的顾青涤，
“还好吧，有些忙”顾青涤一向出了医院不谈工作，也许她也不习惯吧，
“周末有时间吗？一切出去玩玩吧”程扬和顾青涤这一个月真的没什么交流，他觉得自己前一阵的心理状态极不好，忽略了顾青涤。
“周末？”顾青涤想到了自己的病人，“最近走不开”情绪又有些压抑，
“那你先工作，有时间我们出去走走，好久没有旅游了”程扬以前每年都会出去一会，这两年却没有机会，连上海的近郊都没有去。
“嗯，以后抽时间看看”顾青涤努力调节了一下情绪，这话听到程扬耳中其实是有些敷衍的，只是他还是选择不问。
感情的磨合期似乎慢慢开始出现，两个人都觉得有知不是所措，三十几岁的年纪，该怎么谈恋爱呢？
顾青涤晚上回到住处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说不出的酸涩，过年之后刘曼就退租搬出去了，她现在和张栋租住在一起，上个周刘曼打电话给她，说是已经看好了房子，也是在川沙那边，和吴忧黄莉的位置差的并不远，主要是那个地段相对便宜一些，首付50万，两家父母拿出一些又借了一些，两个人这两年省吃俭用也攒了一点都填上去了，总算是够了，张栋的工资比刘曼好一些，在外科的收入比内科多一点，张栋的工资还贷，刘曼的工资两人的生活费，这样看起来勉强还是不错的。
“馒头，到底够不够，需不需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