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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他做什么了?惹他哭得这么厉害?”
“我,我,我就是检查嘛,真的没做什么。”高祖闻有苦难言,揉着给踹得很疼的膝盖。
“你给我出去!”杨凡一边安慰地拍着冬和,一边严厉地对高祖闻吼。
“好,好,我走,小美人儿,你别哭了,我走好了。”
看着杨凡的眼刀又扔过来,赶快闭嘴,开门离去的时候,自言自语:
“他怎么那么怕生人碰啊?”
杨凡看着高祖闻出去了,回头拿了纸巾,给冬和擦着眼泪:
“乖,别哭了,对宝宝不好。高祖闻那个人,就是嘴不老实,心还是不错的。你别怪他。”
冬和渐渐收了眼泪,还委屈地抽着:
“我讨厌高祖闻,我讨厌他,你别让他给我检查了,冬冬要二哥给检查,教授也行,就是不要他碰。”
杨凡苦笑了一下,这个该死的高祖闻肯定跟冬和说了什么下流的话,把小家伙给惹到了。
“好好,二哥答应你。冬冬不哭了,啊?”杨凡捧起冬和的脸,一下下擦着湿漉漉的脸颊,继续温言劝着:“好了,都好了,冬冬,你情绪这么不稳定,宝宝也会伤心的。”
果然冬和强压着抽泣,慢慢平静下来,杨凡给他递了杯水,冬和一下下啜饮,终于恢复正常。
“孩子真的会感到吗?”
“当然会,胎儿是很敏感的,情绪波动的影响非常大呢!要不我怎么总嘱咐你要保持轻松快乐的心境啊?没事情也不准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情,都要和大哥和我说,有我们在,你不准再压抑自己了。”
杨凡的眼睛里,好温柔好欣慰地直视着冬和哭红的眼睛:
“其实二哥很高兴,我觉得,过去的那个可爱的开朗的爱撒娇的冬冬又回来了。那个压抑低落了三年的冬冬,那个老也不开心没笑容的冬冬,我们都忘了好不好?从现在,冬冬要做个幸福勇敢的准爸爸!”
冬和完全停止了哭泣,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修长的手指头,终于点了点头。
“那,冬冬能不能帮二哥个忙?”
“嗯?”冬和抬头看着杨凡,“什么事?”
“就是,呃,高祖闻欺负你的事情,别告诉老大。”
冬和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中午的阳光撒在全身,难得的温暖。他穿着米色厚外套,遮住了越来越明显的腰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刚才还能看见白雾,这会儿太阳出来,呼吸在阳光中很快飘散不见。他放松地靠在长椅的背上,头发真的长了,都快要长到肩膀,这么一仰头,就集中在脑后,能清楚地感到发丝在风中飞舞。他半闭着眼睛,想着那天杨凡和他说起的话。自己是变了,变得爱哭爱笑爱撒娇。杨凡说,你没变,你只是回到了真正的冬冬。真的吗?真的可以回去吗?冬和叹了一口气,是什么在引诱他往回走?是那人温柔双目,对自己无原则的忍耐呵护?自己对他的温柔从来都没有免疫力啊!尽管反复告诫自己不要重蹈复辄,可杨牧对他而言,是个致命的,诱惑的旋涡,冬和,是逃无可逃啊!宝宝啊,你告诉爸爸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冬和感到一股无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疼痛的。
猛然地,肚子里的小生命踢了他一脚。
“啊!”他毫无防备,低呼着坐直身子,心里想着:“臭宝宝,你想踢死爸爸吗?这么用力?”忽然想起杨凡的嘱咐,小生命对自己的情绪是很敏感的,“嗯,你是怪爸爸胡思乱想了吧?这个坏毛病,爸爸一定改。唉,哪管得了那么多?明日不可知,不如把握现在的安乐,对不?聪明宝贝?”冬和一边心里自言自语,一边傻笑起来。
这时,一声低低的呼唤,从头顶上隐约传来:
“冬和?”
他闻声抬头,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黑大衣,戴着灰色绒线帽,灰色围巾的男人“怎么是你?丁燃?”
“真的是你!”
那叫丁燃得男人走近几步,站在冬和的面前,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
“老远我看就象你,我。。。我能坐下吗?”
“当然可以!”冬和向旁边挪了挪。
丁燃小心坐下,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偷偷观察着冬和,注意到冬和大衣下面的病号服,脸上的微笑定住了:
“你生病了?”
“噢,前几天摔了一下,没什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摔坏了哪里?我认识几个顶尖的医生,要不要介绍你去看看?”
冬和连忙摆手:“哪有那么严重?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星期,真的没问题了。你哩,怎么也到医院来了呢?”
“我今天过来开会,实验室和这里有些合作的项目要谈。”
“噢,是这样啊!”冬和吸吸鼻子,“你的实验室做得很好吧?前段时间,我看你被提名去年的十大杰出青年,了不起啊!”
丁燃有些脸红:“还好,最近在申请一个自己的手术室,可以引进国外的先进装备。”
“你不是微生物学博士吗?怎么也要开医院啦?”冬和笑眯眯地揉着鼻子。
“微生物学本身就是为了健康医疗服务的。”丁燃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看向冬和,忽然转了话题:
“你变了。”
“啊?”冬和紧张得变了脸色,“哪儿变了啊?”
“嗯,头发都这么长了。”
丁燃注意到冬和的鼻子都冻红了,无声地摘下围巾和帽子,想替冬和戴上,手刚伸上去,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要把东西递到冬和的手上,
“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穿暖和些呢?鼻子都冻红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啊!”
冬和的脸跟着红了。他把东西推回去,“别,你戴着吧!我不冷。”
“你生病呢!可不能着凉。戴着吧!”
冬和没有再推辞,慢慢把围巾缠在脖子上,帽子却仍放在手里拿着。
“嗯,胡茵还好吗?她的病。。。。。。”
“挺好,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年初的时候回实验室上班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着这个呢。。。也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误会我们。”
“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怪,也怪。。。怪我。就怕你自责,她一好,我就想告诉你的。可是你搬了家,电话也换了,我找了你好久呢!你搬到哪儿了?过得好吗?”
“我搬回去跟我哥哥一起住了。”冬和说了谎。
“那你。。。有没有。。。什么电话可以联系上的?”丁燃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带着明显的试探。
冬和犹豫着,这让丁燃脸上有些尴尬,“那。。。算了。”
“没,没,不是这样的。我是在想给你家里的电话,还是手机。”
冬和踌躇了一下,心里思量着,丁燃一向很有分寸,应该没有什么:
“那。。。就手机好了,只是我不常开机的。”
冬和报上一串数字,发现丁燃的目光终于还是落在自己的肚子上,然而丁燃却什么也没问,两个人坐在那儿,都沉默着,如同午后渐渐失去温度的阳光。过了一会儿,冬和把围巾摘下来,和帽子一起递给丁燃,然后站起来说:
“我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我哥要骂我的。”
“啊,是这样啊,”丁燃有些舍不得,“那你回去吧!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我不是给了你号码的吗?”
“那,太好了。我送你回病房吧!” 丁燃一反往日的沉默害羞,尽量争取跟冬和相处的时间。
“别,别麻烦了,我已经全好了。”冬和稍微侧身躲开丁燃伸过来的手,“还是在这里,再见吧!”
“好,那你小心。”
丁燃站开一步,看冬和低头从自己面前走过,他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头发垂在脸侧,秀气的鼻子,粉红的嘴唇,微尖的小下巴,疯狂找了一年多的身影,此刻,离自己那么近,却又要离去,瞬间无法控制心里的一股冲动,促不及防,丁燃伸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冬和。冬和有些发愣,身体忽然僵直,感到丁燃的嘴唇帖着自己的头发,呼吸就在耳畔,慢慢地身子放松下来。当年杨牧忽然宣布结婚,他无奈搬出老宅。那段时间里,冬和对关怀有种疯了一样的渴望。哪怕是一丁点的温暖和光源,都会迫不及待地靠上去。丁燃面对冬和几乎病态一般的依赖,耐心地承受,并始终帮助他,支持他,一直到他能正常地生活。
“丁燃,你,别这样。”冬和低声说。
丁燃蓦地松开,不无尴尬,脸红地说:
“对不起,冬和,我太高兴了。真没想到,还能遇上你,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冬和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说:“我也是的,再见吧!”
冬和一进房间,就看见杨牧斜靠在窗户旁边,朝窗外的楼下看着。他心中一动,从那里可以看见丁燃刚才和自己的拥抱,这个家伙听见我回来也不说话,明明是在生气,该不是误会了吧?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冬和一边爬上床,一边小心地问。杨牧却没有回答,转身从床下拎出个旅行包,又打开壁橱,把冬和东西一件件装进去。
“怎么收拾得这么早?我不是明天下午才可以回家的吗?”
冬和跳下床,来到杨牧的身边,想帮忙。
“你下来干什么?穿得那么少,回床上呆着去。最后一个检查的结果我已经拿到了,你不是急着要回家吗?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啊?真的吗?真的吗?”冬和一连串兴奋地喊,“终于可以回家了?”
杨牧走过来,拦腰把他抱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脸色仍然不肯缓和:
“你老实在这躺着,我收拾完东西,我们就走。”停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
冬和一边在被子底下换裤子,一边说:
“就在花园里坐一会儿,遇见一个老朋友。”
“哪个老朋友啊?这么巧。”
“嗯,你不认识。”冬和套上毛衣的时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你看宝宝是不是又大了?”
杨牧已经收拾好一切,坐在床边,手温柔地抚摸着凸出的腹部,
“是大了。现在该学会踢人了吧?有没有踢你?”
“有,刚刚在花园还有踢,力气真大,踢得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