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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的去世是个意外,再怎么说他是我大哥。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意外?”有那么一瞬间,钟蕾差点以为齐家琛就要笑出来。他背对着她的方向,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他的声音传过来,满满的鄙夷与嘲讽。“感冒发烧、吃饭噎到、喝水呛到,这些都是意外,我现在就认定这些意外跟你有关!齐董事长,如果不是你昌平的那家厂要宣布破产,你会跑到这里来跟我谈什么意外?”
齐氏集团的生物制药公司因为姚远老婆的专利一案欠下大笔债务,正在进行破产清算。再大的企业也恐惧它的资金链出问题,齐少聪还被关在监狱里,齐小慧根本不足委以正任,身边真正放心的人都难找见,现在的情况作为齐盛尧来说确实不容乐观。
这叔侄俩的矛盾,如今已经很难用哪一两件事来定义;齐盛尧看着齐家琛脸上不喜不怒、根本没有丝毫温度的残酷的微笑,觉得自己这次真是失了盘算。
齐家琛早不是三年前的齐家琛,现在不要说像三年前一样把他投进监狱进行陷害,就算是自己放低姿态来只想争取多一些时间缓过这一步,都不再能抓到他的弱点。
话已至此,齐盛尧也不多说,甚至没有结尾陈词,便要离开。
他没走几步刚刚拐过弯,正看到另一侧小路上来不及回避的钟蕾。一下,他便又停住。齐盛尧的嘴角似乎由于突然想到什么而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一反刚刚低落的沉闷,变得神采奕奕转回头。
“如果你真想追究你父亲的意外,我想,你似乎还忘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人。”
他对齐家琛说完,复又转过来望向钟蕾。他的目光阴郁而毒怨,钟蕾被他瞧着,倒犹如被蛇咬到一口,一股寒气由顶至底沉积下来,让人全身骤然僵硬,动不得、想不了、直到看也不到……
齐盛尧什么时候经过她身边她浑然不觉,一直到齐家琛也走回来,扶着她的双肩唤了不知几多声“你怎么了?”
钟蕾才能够缓缓抬起眼。
“没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很差。”齐家琛俯下来细细察看,他的眉眼精致而浓郁,俊美如昔;片刻前的一切冷漠精利,在此时,多出满满一份关心与热度。从没见过他这样生动的紧张,早不是从前的他;撞了别人头却连句抱歉都不说的高傲不羁、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横眉冷对、还有承了别人的帮忙却连句谢谢都不愿意讲冷漠疏离……
她见到过他因为祖母的去世而忧郁悲伤,见到过他因为恋人的情逝而黯然失落,却独独没见过他这样关切的目光。像是第一次他握她的手、吻她的唇,不容拒绝、火热得让人忘了自己。
会痛,是因为爱。
钟蕾的眼眶忽然有些酸。
“没什么,只是头痛。”
“进去休息一下,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
钟蕾摇头,“我想回家。能不能跟伯母说一下,非常抱歉。”
“不用抱歉。”一道极柔软的声音,从身后浅浅传来。充满善意与关切的一句话,却不知为何让钟蕾瞬间冷汗流尽。她回头,看到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下站着齐家琛的母亲。她静静站在那里,亦不知站了多久,她单单只望着钟蕾。
就像从前的几次,不论有多少人在场,她的眼睛似乎只是紧紧盯在钟蕾的脸上。审视一般,不言不语;只因为她的眼神太过迷离、太过动人,竟然让人一直忽略了那里面的深度。直到现在,钟蕾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用不着抱歉,这不是你的错,回去吧。”
她的目光注视在钟蕾的脸上,一秒、两秒,也许只是两秒,可是在钟蕾那里却似过了两年。
明明是那样氤氲迷离的一双眼睛,明明是明波澈水一般的眸光,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寒冷冰意。于是这才知晓齐家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贯冷彻人心的无情锋锐是从哪里来;这位美丽而柔弱的母亲,你可以认为她什么都不懂、不曾了解,可她的眼睛又似乎早已将一切洞悉。
白静娴并没有说一些‘下次再来玩’之类的客套话,她只是浅浅一笑,极其疏离,一个人走进了别墅。
第63章 也别乱
再一次听到景科舜华的名字,是从公司同事兼宿友小娄的嘴里。
律师行接到一宗委托,两个青年为了一个姑娘打架,其中一个脑袋被砸开了花。武力值强大的这一位叫唐杰,没有父亲,母亲作钟点工维持家计;现在面临故意伤害罪的指控,委托到了钟蕾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进行辩护。
而打输了的那位,名叫景一鸣,已经被鉴定为轻伤。
“他是景科舜华的太子爷。”小娄一脸同情看钟蕾,“徐总说这个案子交给你。不过钟律师,我听说景一鸣已经请了南辉的任南生大律师亲自出马,景科舜华全球五百强企业,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这次难办了。”
小娄说完,将一叠诉讼文书递给钟蕾,可白举了半晌也没人来接。
“钟律师?喂!”
“啊?”钟蕾如梦初醒,慌忙接过文件,小娄却并没松手。
“钟蕾,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这些天就魂不守舍,话说回来,好像已经很久都没见你中午出去吃饭了,光做不吃,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样的疑问在小娄那里还只是正常的寒暄,而到了蔡小乐这里险些引发神经错乱。
为了庆祝找到新工作暨上一任工作的劳资纠纷得到顺利解决,蔡小乐精神抖擞请钟蕾吃饭。
一见面就瞪圆了眼睛惊呼道:“老天,你怎么憔悴成这副德行?不会是生病了吧?上医院看过没有?发不发烧?要不要住院……”
钟蕾无奈,“没事,只是生理周期。”
“艾玛!”蔡小乐摊着双手重重跌回椅背上,“这位大姨妈威力可真够大,你看上去像是得了不治之症正考虑要不要轻生啊。”
钟蕾抬头无语,懵懵懂懂中,就听到蔡小乐拔出了电话的声音。
“哎,亲爱的,我闺密痛经,你哪天当班,我让她去过你给她看一下。”
钟蕾连忙摆手,她真心不需要;她这病,医院里真正看不好,更何况是妇科。如果实在要看,也应该选择心理或者精神科。
不料蔡小乐放下电话,大拇指一挑,就像开足了马力的发动机,仍旧突突个不停,“我发小儿,爱仁医院妇科副主任,挺有名的。这周三上午她当班,你回去过去直接找她。”
钟蕾低了头,眼前这一副意气风发的热情,她真的不知道怎样应对与反应。
于是不得不想出另外话题:
“刘敏真的不要你赔钱了?”
“不赔了。”来得快去得猛,蔡小乐听她这样问,登时喜上眉梢,“齐总帮我搞定了。”
听到那一个字,钟蕾的眼眶立时就酸了。她撑不出任何正常的表情,于是只好低下头喝水,拜托手里的茶杯挡住脸。
“现在我要收回之前我对他的一切诋毁!前几天刘敏主动跟我联系,说是不跟我计较泄露文件的事了。末了还说怪不得我宁肯吃官司也要给齐家琛卖命,我这才知道是齐总帮我摆平了。蕾蕾你知道么,通过这件事,我总结出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经验教训。”
不容易啊,钟蕾无力苦笑。
“下次齐总要是还有事儿用得着我,兄弟刀山火海不眨眼!”
‘噗’的一声,钟蕾喝到嘴里的半口茶就喷了出来,原来驱散凄凉最有效的杀器就是神经大条;她悲哀地望着心满意足的蔡小乐,“你的脑细胞都长胸上了?”
“不是的,你不懂。”蔡小乐几乎都要泪光盈盈,“我给齐家琛当秘书差不多三年,他是什么人我能不了解?其实我一直没敢找他,就是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帮我。他这人太自私,太无情,骨子里的。可现在我真的改观了,至少对我,他真是不一样。他是这样有情有义、思虑周全,不愧是我今生最挚爱的老板!”
人的可悲,是明明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却仍旧怀抱侥幸希望他会待自己与众不同;比这更可悲的,是明明上面的这些道理全部都懂,却还是喜欢他痴痴放不下;然而还有最可悲的,便是毫无理由地爱上了,才发现原来根本没资格。
夜晚,钟蕾来到武宁路上的金玉门。
再没见过这般富丽堂皇的夜总会,金灿灿的走廊处处闪光,简直没地方敢下脚。所有墙顶、墙壁全部装了灯具、珠帘,四面大约都是镜面材料,映得缭绕缤纷,就连地板都反射出璀璨的光亮,让你搞不清哪处能踩、哪处踩不得。
找到俞小凡的时候钟蕾吃了一惊,明明资料上写着这孩子还不满十八岁,可是看上去她的身材竟不比蔡小乐的差。(为什么参照物要选蔡小乐?钟蕾不想解释。)
“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在电话里都说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俞小凡生得不错,大大眼睛小巧嘴唇,也会打扮,像足漫画书里勇敢的美少女,只是少了些礼貌与耐心。而且妆化得浓,白白掩盖了青春的味道。钟蕾难免惋惜,不过她要拯救的不是这个女孩子,而是她的当事人唐杰。
“你心里清清楚楚,他是为了你,为什么不肯站出来?”
“我不懂你说什么。”俞小凡移了眼神,拿起手机忙碌而又毫无目的地乱按一通,终于找不到什么有趣的游戏,不得不在钟蕾一直注视在她身上的目光下,心虚抬了头。“他要去跟景一鸣打架,关我什么事?难道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前些天他妈妈住院,你干嘛偷偷给他家里送了五百块钱?”
“你怎么知道?”女孩子重重的粉底下面惨白了的脸出卖了她自己,随即的改口说“根本没这回事”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钟蕾叹了气。
“唐杰一直不说他为什么要去打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