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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同事聚餐,很无聊,我先跑出来。”钟蕾不知是不是没听清人家问的‘最近’,反而汇报起了今天。
齐少聪一笑,亦未深究,试探道:“我刚好约了几个朋友唱歌,有兴趣的话一起?”
“好啊!”钟蕾兴致盎然,却蓦的有些讪讪,“你约了朋友,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哪会有什么不方便……”话音未完,他已扶住她腰身,可惜衣服穿得厚了,没什么手感。饶是如此,齐少聪还是绅士一般为她拉开了车门。
一路上,灯光车影行人树木纷纷以不可思议的快速后退。齐少聪不知是要显示他那辆新车的优越性能,还是彰示他自己不怕伤残的勇敢精神,似乎压根就没踩过一脚刹车,钟蕾只恨自己没提前买多两份保险。
“齐先生真是天才,就您这速度交警想开罚单都看不清车牌号。”
齐少聪焕然一笑,心情愈加舒畅地将右手搭在了钟蕾的座椅靠背上,“想开我罚单?他得先摸摸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车子七拐八拐,越行越偏,转眼来到了东郊,人烟稀少。钟蕾猛得一惊,这才想到害怕,她不会要成为那个不慎殒命的空姐第二吧?
直到眼前出现一所金碧辉煌的私人会所,钟蕾一颗心这才勉强放了下来。有钱人不喜欢大众化的热闹,住要住在郊区、玩儿都不肯留在市里。她朝远望了望,那里有一片别墅区,心下一苦,她知道还有个姓齐的人,住在这里。
说是唱歌,进到包厢钟蕾才知道,要唱的话也只能是她表演女子独唱。包厢里,麻将桌边已经围坐了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正是刚刚看到的众惠与信和的法人,另一个生面孔不认识。
每个男人身侧各坐了一个美人,风格各异、美色相若,另一个共同点就是穿着都很清爽。
钟蕾跟在齐少聪身后走进来,几个男人却根本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单单同齐少聪打招呼。相反地,几个美人都不约而同把视线往她身上招呼。齐大公子带来的女人,却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实属罕见。如今社会,凡是冬天穿带棉的全都不能划为美人一列。
只是今天齐大公子的口味格外独特,直接按着棉花包姐姐就让她坐在了麻将桌前,亲自为她脱下大衣。
“你来打。”
“可是我不会啊……”
“我教你。”趁着指点出牌,他的手攀上了她的。
打牌不需牌技好,手气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最关键得看你跟的是谁。钟蕾坐在麻将桌边只有两个工作——被齐少聪摸手、替齐少聪收钱。
趾高气昂打完一圈,谢天谢地,终于才有人把话题扯入了正轨。
“齐总,据说他们又告到中院去了。”说话的人,是那个油光满面的胖子,众惠的老板。并没有前后文关照,不知情的观众少不了变成呆鹅。
齐少聪没抬眼,潇洒气派,捏着钟蕾的手在摆牌。“是吗?瞎忙,回头我找池院长打个招呼。”
钟蕾一颤,牌歪了一颗。
或许是齐少聪注意到钟蕾的异状,于是愈发得意起来,彰显实力,“就算闹到高院也没问题,我爸爸跟高院的xxx是同学。”
李启山和刘鹏对视一眼,显然相当满意这样的打算。只要齐盛尧有意思插手这件事,那剩下的根本没什么可令人操心的。刘鹏人未开言,倒先笑了,“齐总,这次多亏你。不然我们真被逼着拿出那两千万,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总你也是有前眼的人啊,”说话的是那个不识姓名的生面孔,嘴上赞着刘鹏眼睛却瞄着齐少聪,“还好你是在永兴买的楼,是咱们齐总的项目。换第二个人哪里能帮到你这些。”
闻言,钟蕾险些一巴掌拍到自己头上。永兴大厦,那个被强制执行的抵押房产,她一直忽略了这一点,这个大厦,就是齐氏集团下属的佳汇房地产开发的楼盘,而齐少聪正是这个地产公司的负责人。她怎么竟然没想起来?
被拐着弯赞得舒坦了,齐少聪总算抬起头正式一笑,“这是小事。回头这样,我们公司会向仲裁委员会提出仲裁申请,证明你们信和没付清购房款,要求取消永兴的购房合同,这样《抵押合同》自然无效,无论是明是暗,谁都没权利再拍卖。到时候我在法院再疏通一下,你们象征性赔他们点钱就行了。”
“可是当初抵押的时候,我们提供了付全款的收据了啊。”刘鹏急急道。
“这也好办,那个收据可以当作应你公司要求临时开具的一个证明性质的文件,或者说是我公司会计违规操作,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受个口头警告。”
“高啊齐总!”
随着在座的另外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喊出这一句,钟蕾都要忍不住为齐少聪鼓个掌。看样子这位二世祖并非只是绣花枕头一个,瓤子里的歪门邪道着实让人不可小觑。
明明拿来当作抵押物的、已经开出付全款收据的、价值千万的房产,就在依照抵押合同将被拍卖的时候,反倒成了还没付款的商品,要被开发商收回。
这样一来,别说恒远根本收不回那两千万的预付款,就是连房子的边他们都摸不着。
钟蕾‘哗’的一声,面前的一排麻将全都推倒在了桌面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屋子的灯,一盏盏都挂着水晶吊坠,耀到人眼都要瞎了。可是无论它们再怎么奢华明亮,钟蕾只觉得这屋子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糟了!我刚想起来我新买的衣服忘在望兴楼了。这可怎么办?”
所有的男人都呼出一口气来,不屑地笑了。齐少聪抚上她的双肩,“什么衣服,明天再陪你买几件。”
“不行,我得拿回来。”说罢,钟蕾风一般冲出了包厢。
两千万,齐家琛再辛苦、再拼命,一年能赚几个两千万?
走在东郊寂静的公路上,钟蕾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两千万。如果放在平时,可能只是让齐家琛损失一些年营业额而已,可是放在眼下,他正跟齐氏集团对着干的关键时刻,这两千万搞不好就是维持他恒远的救命钱。
在这几个人谈笑间,齐家琛的两千万就这样没了!
他瘦了,眉宇间的‘川’字更明显了……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这一点?
东郊的公路很静,静得让人没办法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挣扎在这严寒,周边没有一点温暖。
突然间,汽车的发动机声打碎了这一夜的寂静,一辆卓越的豪车瞬间停在了她身边。齐少聪从车上跳下来,伸手就把她的手拉在了身边。“忙着走什么,说了明天陪你再买。不就几件衣服么,有这么重要?”
有些霸道,又秉着一脸完美的关切,流露出习惯性的深情点点。这个人,的确算得上是个让人心动的男人,而且他的身后,是更加让人一眼看不全的富有和伟岸。
钟蕾心下忽然有些胆颤,她还不想跟他撕破脸。只是不撕破脸,就要容忍他的进一步嘘寒问暖。说话间,他已是执着她的手,把她抑在了他和他的世爵中间。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就一直想着,好不容易遇见了,你就忍心把我自己丢在这里这么走了?”星星点点的眸光散射出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让人挑不出一丝瑕憾。
齐少聪渐渐低了头,他的唇向她这里慢慢侵略过来。钟蕾一时有些懵了,心如鼓点,一直处在是把自己的拳头揍上这张俊脸还是继续婉言与他周旋的边缘,她看着他的脸和唇一点点靠近,于是她感觉到自己肾上腺激素的分泌又快了起来。手也握握拢成拳的时候,公路上驶过一辆汽车,渐近的车灯让两个人都有了些许收敛。
他正在逼近她的唇停在了半路上,她的拳也歇在了腰间。由于他和她正彼此全力凝视,所以竟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开过去的,正是一辆捷豹。
第二十四章
活得太顺的人大凡都有一个通病,遇着点什么不合自己心意的事都以为是别人在挑衅。
许是那辆车子的灯光耀到了他的眼,齐少聪此时也顾不上那未完的缠绵,眯起眼扯着钟蕾就推进了他的世爵里面。
二话没说启动加速度,奔着前面那辆车子飞驰过去。钟蕾哪里料得到生平第一次乘坐如此高档的骄车就要上演公路狂飚,两只手死死把住安全杆不敢松开。
什么“我要下车”在此时基本等于白说,“你慢点开”也被当作了苍蝇吵闹。在一切抗议与争论全部无用的认知上,谁能保障她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钟蕾想,她就衷心感谢他全家成员。
谢天谢地这一段飞车终于找到了终点,前面的那辆车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阻挠了别人的好事,一点没有竞‘飚’的打算,在平常的车速下世爵毫不费力赶上了它。
齐少聪一个右闪把车子别了过去,杀了那辆车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司机反应神速,险险就直接顶在了世爵的尾箱上面。
就在两车擦身而过的瞬间,钟蕾下意识朝另一辆车里瞄了一眼。无限剧烈的心跳也要骤停下来——那车里坐着的,不是齐家琛么?只是不及一眨眼,看不真切,她急急回头,抗议也顾不得,拼命看,然而距离越来越远,那车早在急刹时就停驻在了路边。
心情不禁有些阑珊,她暗暗转回身垂了头。
正在黯然,耳边忽听得齐少聪骂了一句,车速徒然又快了起来。钟蕾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身后那辆被逼停的捷豹又追了上来。这一眼又犹如摧心裂胆,于是掌心都要渗出汗来。
捷豹也是极度赶上来,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看到了齐家琛的脸。
两辆车都不要命了一般飞驰在东郊僻静的公路上面,不知道开车的人状况如何,反正坐车的人心脏都要累得喘不过气来。现在不仅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连后面那辆车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都得统